慧寂的种种手段,充分说明他对这节佛骨的重视。
“倒是我小瞧那他了,那混小子终于开始用脑子解决问题了。”
颇为感慨的大笑一声,灵祐禅师对于慧寂的做法深感欣慰。
想当初慧寂刚上山的时候,那种种稚嫩的表现,根本不像是一位修成“地藏王法相”的破戒僧。
在某些方面,慧寂看得甚至不如裴文德透彻。
再看看如今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熟练手法,已经完全都看不出当初那种“好心办坏事”的稚嫩了。
“哈哈,师兄恐怕不爱听您这话……”
同样想起了当初与慧寂的相遇,裴文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时候的裴文德还没有正式开始修行,慧寂也才刚刚破戒重修,两人却敢闯进山君盘踞的目莲寺,然后硬生生端了那群伥鬼们的老巢。
如今想来,二人当时的行径简直莽撞的有些离谱。
“师兄辛辛苦苦把佛骨送到同庆寺来,其中‘真意’我想您也猜到了吧!”
及时止住了笑声,只听裴文德忽然语气一变,然后便盯着灵祐禅师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看守指骨, 无论是新修宝塔、亦或是随身携带,其实都比不远千里的送到同庆寺要安全的多。”
听到裴文德这么说,灵祐禅师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敛。
“师父,您年轻时金身被破、心轮受损,就算以药石之力续命,也是有极限的。”
“可如今有佛骨在手,我就算不能助你重修金身,只是弥补一下那受损的心轮还是挺简单的。”
裴文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自信。
因为在听到慧寂将释迦牟尼的指骨送到同庆寺这个消息的时候,裴文德便已经了然了对方的真实目的。
想要自己看守佛骨或许的确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大的可能是慧寂想利用佛骨的力量让灵祐禅师重铸心轮。
“痴儿,都是一群痴儿。”
望着裴文德那认真的眼神,灵祐禅师语气颇为复杂的感慨了一声。
“为师早已过了古稀之年,一生也了无遗憾,你们又何必为了我这把老骨头费尽心机呢?”
“这佛骨乃佛祖遗骸,用在为师身上只是一种浪费。”
“况且你与慧寂都只是负责看守佛骨,一旦被朝廷得知佛骨被挪为他用,是平白给你们招惹的麻烦。”
“尤其是慧寂,他一心想要匡扶社稷、重塑佛门,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与朝廷离心。”
言罢,灵祐禅师也不等裴文德拒绝,直接将佛骨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佛骨我是肯定不会用的。”
对此早有预料的裴文德并没有感到沮丧,他只是再次将佛骨推了回去,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您也肯定知道,我和师兄都不是那种会认命的人。”
“这佛骨用与不用在您,但送与不送却在我。”
“将来就算朝廷真要追究佛骨丢失之责,其责任也在我的身上,与您和师兄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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