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一天,做一天的事,我不想为一己之利去争,去斗,我想守护身边最为在乎的人,难道不应该活的真善一点吗?苏洵当即反问。那什么是你理解的真善,拓跋川目光直视苏洵,似是想要看出他心中所想一样。不虚伪,不做作,率性而为,干脆,这便是真。这不是真,这是傻,大傻特傻,方今天下,乱世初现,又有几人能够做到真,全都是权谋,权术。那我再问你,什么是善,拓跋川轻抚胡须。以同情之心待人,以恻隐之心爱人,这便是善,苏洵毫不犹豫的回答。哼,这便是你心中的良善,拓跋川冷哼一声,你的这种良善,是忧国忧民的善。至少,你现在所处的高度,代表不了良善。你知道,在如此混乱的世界,什么是良善呢?拓跋川不禁反问。苏洵尴尬一笑,道:“那师伯觉得什么是良善。”拓跋川伸出自己的五指,缓缓的紧握在手,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出,这就是良善,拳头才是打不倒的真理。拳头,代表着良善,只要你的拳头够硬,你说的便是真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苏洵一听,叹了口气,他明白拓跋川话语中的意思。乱世之中,想要活下去,只有不断提升修为,只要修为提升,说不通的道理,便可以用拳头去解决。但苏洵却并不这么认为,是因为他明白,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只会加剧矛盾。他没有继续说,因为他已经阐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更加懂得拓跋川和自己说这一切的初衷。此次之后,你有何打算。我想去一趟远古世家的深处。是想寻找镇碑起源的秘密吗?苏洵愣了愣,道:“什么都瞒不过师伯。”你此去,定然凶险万分,拓跋川当即沉声。多谢师伯好意提醒。拓跋川看着苏洵目光真挚,他没有追问苏洵因为什么事而去涉险,他不问,是因为他相信,以苏洵的聪慧,定然不会做傻事。你既然执意要去,我也不会阻止你,看在你是五个老家伙弟子的份上,我带你进入传送阵。传送阵,苏洵一听,愕然,旋即他疑惑道:“师伯所说,可是那种古老的祭台。”正是,传送阵便是上古的祭台,这种祭台便是定点传送。定点传送,那能传送到多远,苏洵疑惑。空间传送阵,乃是在相隔遥远的地方,以灵石作为能源用两个特殊的空间阵连接起来,从而实现定点对传。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传送阵,你愿不愿意去传。自然愿意,能够省下这么多的时间,苏洵平静开口。不过,除了我之外,还要带上我的那位朋友。是叫舒晓松的那名青年,拓跋川眉头紧皱。恩,我与他一同前去。倘若只传你一人,风险便会大大的减少,加了一人,难度便会增加很多。这点,你要考虑清楚,拓跋川再次提醒道。苏洵淡然一笑,道:“我与他,曾经共同患难,我知他,他知我,倘若去远古世家,我少不了他。”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一切小心。恩,还得劳烦师伯去云家通知他一声。这个你放心,我会让人传话,却不知,你准备何时离去。明日便可离去。这么快,拓跋川显然有些惊讶。师伯虽然将我的身份掩盖过去,但倘若继续留在此地,早晚会有人知道是师伯所作,这样一来,却也连累了师伯。既然师伯能够查出我的身份,其他人也定然能够通过不同途径查出来,苏洵补充。理是这个理,拓跋川目光微微一眯,既如此,那便早些准备吧!来人,拓跋川轻呼一声。听到拓跋川的呼唤,一名小厮赶忙走进殿内。去云家,叫舒晓松过来,顺带告诉云一剑一声,就说苏洵和舒晓松,城主府另有任用。那名小厮点了点头,当即拱了拱手,徐徐退去。还是城主考虑的周到,苏洵笑道。你与那小子贸然离去,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走,去亭子那里陪我下下棋。苏洵摸了摸脑门,道:“城主难不成也喜欢下棋不成。”棋之乐趣,在于博弈,自然喜欢。我与人下棋,从未赢过,苏洵看向拓跋川,尴尬一笑。正好,我的棋艺也不怎么样,你我对弈一局,定然会其乐无穷。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到了凉亭内。拓跋川大手轻轻一挥,凉亭内的石桌上陡然间出现一幅棋盘,在棋盘的两侧,乃是黑白棋子。苏洵执黑,拓跋川执白。师伯请,苏洵没有与拓跋川抓子定先手,而是让拓跋川先下。拓跋川见苏洵如此,也没有推诿,当即握住白子,缓缓的落在棋盘上。白子下在棋盘上,仿若整个棋盘活过来一般。苏洵双目一凝,当即执黑子,与拓跋川争夺棋盘。随着两人纷纷落子,原本空荡荡的棋盘上,已经被黑白二子覆盖住。棋子放在棋盘上的子,仿若是有了活力,棋子也是呈现相互争夺的迹象。人活着只为了这一口,拓跋川轻抚胡须,白子落定,白子落定的瞬间,苏洵面色微变,叹道:“师伯这一手下的绝妙。”这一手下在这个位置上,原本已经到手的实地,却因为无法剔除这颗子的存在而陷入被动。只要这棋盘上有活路,便会去争,哪怕只有一口气,也能够让棋子活过来。这气,是保证棋子的生命之气,拿生命之气,与敌人共存,你不觉得这是人的生存之道吗?虽是寸土,但却必争,的确如此,苏洵默然。他手中的棋,没有任何的犹豫,直击白子的薄弱处,他要用这一手,逼迫白子与他进行决战。拓跋川目光如炬,他岂不明白苏洵真正的用意,但现在的白子好不容易活过来,缺乏实地的争夺,倘若进入决战,那么白子的劣势只会更加的明显。所以,避战采用连接的方式,才能够巩固白子的薄弱处。他没有理会苏洵的攻击,只是以厚重的方式下棋,每一步采用稳扎稳打的方法。苏洵因为占据优势,采用此消彼长的方式,显然并不适合他,所以他步步紧逼,对白棋,他几乎每一步都痛下杀手,不给白棋丝毫喘息的机会。后者,却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呼了口气,已经收官了,显然,他被苏洵的黑棋逼得很紧。你这黑心的小子,下手也忒狠了吧!不狠,只是尽兴的杀了一局,苏洵显然心情大好,看着棋盘,他不用去数目,便已经知道,胜负已分。两人相互数了一下目数,苏洵赢了十几目。师伯有所不知,往常我下棋的时候,总是被人虐,但今日……师伯,承让了,能够在围棋上战胜拓跋川,苏洵的心情十分愉悦。棋艺不错,拓跋川看向苏洵,围棋之道的博弈,最让人兴奋。因为在博弈的过程中,你所要做的,便是为了更好的击败敌人,这也是看出人是否有争强好胜之心最为直接的地方。在这里,倘若你放一放,会如何,拓跋川指了指棋盘上的某处,平静的问道。倘若我放一放的话,师伯的棋子便会活过来,甚至令我原本领先的局势就此改变,苏洵明白,正是那一颗无法剔掉的子,给了拓跋川希望,但同时也是这颗子,让苏洵下了决心,不让拓跋川继续将棋连在一起。因为连在一起的子,便是活棋。通过围棋,我已经大概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拓跋川沉声道:“原本我还不放心,因为以你这种性格,真的很难在这种险地行走。”但通过这盘棋,可以看出你是个居安思危很强烈的人。拓跋川话音刚落,便有小厮迎着舒晓松前来凉亭。你的同伴到了,拓跋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舒晓松身上。苏洵起身,朝着拓跋川躬了躬身,道:“多谢城主教诲。”我送你们离开吧,拓跋川起身,理了理长袍,看向两人。苏兄,舒晓松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苏洵。我们要去远古世家,城主大人决定送我们一次,苏洵解释道。这……可能吗?舒晓松呐呐自语。显然,他并不认为凭着苏洵,会让高高在上的城主如此,毕竟拓跋川乃是望月城的城主。城主是我的师伯,一声平淡的声音传入了舒晓松的脑海中。舒晓松有些愕然的打量一眼苏洵和拓跋川,旋即,他吐了口气,道:“这可真是个爆炸性消息。”既如此,那便谢过城主,舒晓松拱了拱手。拓跋川怪异的打量着一眼苏洵,传音道:“你告诉他,你我之间的关系。”苏洵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子真的是你值得信赖的人,你竟然如此信任他。苏洵慨然一叹,道:“我与他相识不久,救过他,他不会出卖我。”既如此,那便走吧,拓跋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领着两人离开城主府。城外~距离望月城五百里的地方,这是一处山坡。涂山,这是这处山坡的名字。苏洵和舒晓松打量着这处山坡,这便是古传送阵所在的地方。不错,这处古传送阵虽然经历了不少年,甚至没有人传过,但今日便会开启一次。苏洵和舒晓松登上祭台,打量着这有些破旧的祭坛,面面相觑。苏兄,莫非是想通过古传送阵传到远古世家,舒晓松一愣,看向苏洵。不错,通过古传送阵,才能够更快的找到远古世家所处的位置。古传送阵,据我所知,这些传送阵在传送的过程中异常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被空间放逐,死在空间乱流中。苏兄想要通过古传送阵,可有什么安全措施,舒晓松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洵。并无措施,苏洵平静的开口。并无措施,如此冒险,岂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我认为此举有欠考虑,舒晓松皱了皱眉头。但倘若不通过传送阵,想要直接去远古世家,亦是困难重重,与其这样,不如一搏,苏洵眼中露出坚决之色。苏兄当真要去,舒晓松慨然一叹,面带肃穆之色,看向苏洵。倘若能不冒险,也就不冒险。既如此,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就陪苏兄闯一闯,舒晓松干脆利落的回答。苏洵有些惊讶的看着舒晓松,开口道:“你不怕死。”怕死,谁都会怕死。既然怕死,为何去选择跟着我一同去,苏洵疑惑。我与苏兄一同前去,是因为我相信苏兄,不会带着我去走死路,我们走的路,未必是一条死路。这一路走来,直觉告诉我,苏兄你是值得信赖的,我不相信,你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至少,你已经权衡了利弊。除了信任,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说服我自己。苏洵点了点头,当即与舒晓松击了击掌,道:“谢谢苏兄绝对的信任。”两个娃娃,我将祭坛开启,待会你们脑海中便想着远古世家,不能分心。空间传送,并非儿戏。拓跋川再次嘱咐。两人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见两人如此,拓跋川也不再犹豫,他的身影蓦然间出现在祭坛的上方。他的大手一挥,一块灵石陡然间从手中脱落,直插那祭坛的凹槽处。一瞬间,灵石与凹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此刻,拓跋川大手一挥,在祭坛之上,一股弥漫的煞气涌动。狂风怒吼,飞沙走石不断的吹动着。好强的力量,苏洵心中一凛。此时的他和舒晓松皆是睁不开眼睛,风太猛了……两人行走在风中,身躯竟然有些不稳。风的阻力实在是太大,他们的衣衫被吹得呼呼作响,发丝凌乱。走近祭台,这里的祭台已经开启,你们切莫有所旁骛,只需要一心想着远古世家便好,一道急促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知道了,城主,苏洵轻喝一声,当即大步向前走去。不一会儿工夫,两人便已经来到了祭台的正中央。在这里,一股剧烈的强风吹刮着三人。我只能坚持一会儿,你们跳进去,记住,脑海中一定要想着远古世家,否则便会迷失在空间中。苏洵心中凛然,看了一眼那强风的正中央通道。走,苏洵轻喝一声,身躯猛然间闪入中央通道。舒晓松看了一眼苏洵的身影,当即果断的走进中央通道。刹那间,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之中,那通道渐渐变小,最终化为一处祭坛。拓跋川深深的呼了口气,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淡淡的开口道:“是福,是祸,就看你们的造化。”他的大手一挥,那祭坛处的凹槽上,一块有些黯淡的灵石被他握在手中。空间传送,消耗的不仅仅是灵石,更消耗了拓跋川大量的精神力。这块灵石,孕育的能量,算是极品灵石,却没有想到,单单是一次传送,便已经变得暗淡无光,拓跋川打量着手中的灵石,发出一声感慨。他的身躯,也在刹那间,消失在祭台上。一切,风轻云淡,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似乎这祭坛还是祭坛,没有人涉足过。狂风呼啸,身处空间之中,苏洵和舒晓松的身形差点不稳。他们的道心,仿若受到了外力的挤压,这是空间的直接作用力。这股作用力实在是太过强烈。苏洵深深的呼了口气,他咬了咬舌根,勉强使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他的目光看向舒晓松,开口道:“你可还好。”舒晓松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的空间,他只觉得身躯一阵哆嗦,苏兄,我还好。凛冽的风,吹刮着两人的身躯,只一刹那间,两人只觉得骨肉好似分离。苏洵的神识一颤,继而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苏兄,你可还好,舒晓松当即再次问道。我……还好,苏洵吃力的回答。在空间传送中,两人相互喊着对方的名字,这种做法只是为了让彼此之间能够更清楚的了解对方的状况,这种状况不是身体的状况,而是意识是否清醒。简单的几个字,便可以清晰的明白对方是否达到了临界点。倘若到了临界点,甚至是透支,那么他们此行便太过凶险。空间中的远距离传输,看似一刹那间,实则需要经历的太多凶险过程。这一过程,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空间乱流,是任何修士都惧怕。此刻,苏洵和舒晓松只觉得身躯沉重无比,他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在空间传送中,他们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不仅如此,为了保持身躯的平稳性,他们不得不动用体内的真气。风越来越凛冽,一阵比一阵更猛,狂风就好似山兽咆哮一样,空气的气流被刮的发出刺耳的尖锐声。苏洵拳头紧握,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快,他的心跳亦是如此。他上下的牙缝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那是来自灵魂的颤抖。太冷了,苏洵的指尖嵌入肉里,一丝丝的血丝从他的肉上溢出。忍住,千万要顶住,苏洵在心中呐喊。他的脑海中,只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远古世家。和苏洵的情况相差不大的便是舒晓松,他不断的搓着手,如果说手已经失去温度,那么他的身体便再无温存而言,一个没有温度的人,便形同于死人。坚持住,就快到了。苏洵打了个喷嚏,身躯仿若冻僵了一般。好……舒晓松答应一声,继续顶着寒风。这是苏洵第一次感觉,狂风似乎比冰水寒冷。倘若有选择,他情愿跳进天河中的弱水,被弱水腐蚀身躯,也不愿意遭受这狂风的吹刮。舒兄,我给你做首诗,你看如何,苏洵打了个哆嗦,有些缓慢的开口道。舒晓松皱了皱眉头,他呼了口气寒气,只觉得身躯又是一颤,好,你做一首,他用着极为简单的话,回复苏洵。苏洵的眼眸渐渐迷离,开口道:“风……风如拔山……山怒,雨……雨如决……决河倾……倾……”刚一说完,苏洵只觉得神情疲惫,眼眸中渐渐失去光芒。舒晓松睁开眼睛,看着苏洵这幅模样,当即有些急切道:“苏兄,不能睡觉,睡了,便活不过来了。”他晃了晃苏洵有些僵硬的身躯,连忙抓住苏洵的双手,不断搓着。搓着半天,却发现苏洵的双手依旧有些冰冷,他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死了吗?舒晓松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失落之色,他当即拿出巴掌,朝着苏洵脸上扇去。五指红印印在苏洵的脸上。此刻,苏洵的身躯又是一阵哆嗦,他的眼睛睁开,看向舒晓松,道:“舒兄你干嘛打我。”舒晓松一看苏洵醒来,有些欣喜道:“你吓死我了,我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苏洵晃了晃脑门,开口道:“我这不是活着吗?”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一刹那间,两人只觉得身躯仿若被什么吸收了一样。“呼呼~”两人发出一声呼喊,身躯朝着那旋涡尽头飞去。“蓬蓬~”苏洵和舒晓松的身躯突兀的从虚空中摔落下来。一棵大树,一阵晃动,继而两道人影落在树木上,苏洵只觉得腹部异常疼痛,他的身躯一阵不平衡,栽倒在地。舒晓松借着树枝的力道,纵身一跃,跳到地上。苏洵将嘴里的零碎叶子吐了出来,很是狼狈的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温度回升。这里莫非便是远古世家,舒晓松抬头向着天空望去,蓝天白云,缓缓的浮现在他的眼球中,他有些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苏洵也是快速的爬起来,道:“最后那道旋涡,想必便是传送的尽头。”两人想起之前的那一次次的经历,面面相觑。这次的经历,对于两人来说,必定能够铭记一生。太过凶险了,舒晓松感慨一声,而后看向苏洵,开口道:“下次还是不要冒险通过空间传送阵。”苏洵点了点头,而后凝重的看着舒晓松,谢谢你。舒晓松微微一愣,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洵,他拍了拍苏洵的肩膀,道:“谁让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呢?”生死与共的朋友,苏洵默默的将这句话念叨了一遍,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对,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他的眼眸中流出一丝光芒,笑着看着舒晓松。还是要恢复一些真气,虽然来到了远古世家最深处,但也不知道会不会遭遇凶险,舒晓松打量着四周,小声的开口。苏洵点了点头。此行,两人穿越空间传送阵,几乎将体内的真气消耗一空,这种消耗,使得两人此刻没有缚鸡之力,倘若再遇上什么变故,那么他们只能任人宰割。两人纷纷盘膝在地面上,他们的体内,一丝丝的真气孕育而出,吞吐半响,他们体内已经渐渐有了真气。引导真气进入丹田,稍稍一会,便又涌现出不少的真气。没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两人体内消耗一空的真气已经得到补充。起身的一刹那,苏洵心念微动,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一震,便将身上脏兮兮的灰尘抖掉。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开口道:“还是有真气的好。”苏洵淡淡目光朝着远处打量而去,神情微微动容,淡然道:“舒兄发现了什么没有。”舒晓松看了一眼远处,开口道:“似乎远古世家的天空,比蛮地的要好很多。”苏洵神情微微一凝,呐呐道:“这只是其一。”舒晓松有些惊讶的看着苏洵,那其二呢?舒兄呼吸的时候没有发现吗?苏洵提醒。舒晓松一听,当即轻轻的呼了口气,细细的观察着这口气的流动,当他仔细去观察的时候赫然发现这丝气竟然快速的转化为真气。转换的速度真的很快。这……虽然只有一丝,但这一丝真气,却让人震惊万分。话音刚落,一名带着斗笠的赶羊人便已经来到两人的身边。没有力量波动,两人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斗笠男子。敢问前辈……舒晓松神情微动,当即轻呼。那斗笠男子摘下斗篷,有些笑吟吟的看着两人,开口道:“两位别弄错了,我只是个凡人,可不是你们口中的前辈。”苏洵和舒晓松一阵愕然,初看中年男子,只觉得脸颊有几分黑,但却十分干练,他的眼睛不大,但却炯炯有神,身穿一身朴素的衣衫。苏洵和舒晓松由上到下,仔细打量一遍中年男子,果然他的体内没有真气。两人相视一眼,尴尬一笑,毕竟他们所遇到的都是修士,修士对修士的气息最为敏感,而面前的赶羊人却没有半分气息波动。这一幕如何不让两人惊讶万分,但在中年男子的介绍下,他们方才明白,面前的男子只是一名赶羊人。他的手中,持有鞭子,在他的身前,有三只小羊羔。这位老哥哥,敢问此地是何处,苏洵当即询问。牧羊山,那名中年男子毫不犹豫的回答。牧羊山,该不会这里都是养羊的人家吧,舒晓松神情微动,淡淡道。正是,牧羊山世代以养羊为主,我们这里的土着,除了放羊,并没有其他赖以生存的技能。苏洵也是有些惊讶的打量着黑黝黝的中年男子,老哥哥,远古世家不是有驯龙一族吗?中年男子听后哈哈大笑道:“一看这位小兄弟就是外来的,我敢肯定两位不是远古世家。”何以见得,苏洵有些疑惑。倘若是远古世家,定然不会这般问。远古世家,最为杰出的自然是驯龙人,他们与龙终生为伴,将龙当作朋友,驯龙一族之所以出名,还是因为他们与龙组合,能够发挥出巨大无比的战力。一人一兽,足以傲视同等境界的对手,甚至是越阶挑战,都不在话下。这是巨龙和驯龙人组合时所能爆发的超强战力。中年男子有些骄傲的向着两人介绍。除了驯龙一族,远古世家更多是部落,就好比我们这些牧羊人,是属于西部部落。虽是远古世家的一部分,但却并不是靠近远古世家最近的部落。两人一听,点了点头。敢问老哥哥,那远古世家在何处,苏洵当即询问。东部,远古世家在东部部落,中年男子沉声。走吧,天黑了,路也看不见了,中年男子沉声。老哥哥,可否容我们住上一宿,苏洵思绪回转,看向中年男子。小兄弟别总是老哥哥的叫我,我叫大力,黑黝黝的男子看向苏洵。大力,名字和形象十分符合,舒晓松打趣。既然不叫老哥哥,苏兄你就改成叫大力哥,听上去更加贴切,老哥哥,一叫总觉得有些显老。大力瞅了一眼舒晓松,而后淡淡道:“叫大力,大力哥都行。”苏洵尴尬一笑,道:“那就大力哥。”好,走吧,再不走的话,天黑了,山路不太好走。大力在前,赶着三只小羊羔,苏洵和舒晓松纷纷的跟在后面。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不断的向前走去。月色渐渐迷离,天黑了。苏洵抬起头来,看向苍穹,略显惊讶。舒晓松也是如同苏洵一样,打量着漆黑的苍穹。月光,皎洁而又明亮,月色是一种柔和。大力打量着两人,惊讶道:“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月光,这不天天都有,哪里有什么好羡慕。”他嘀咕道:“你们该不会来自比我们还要遥远的贫穷地方吧!”苏洵和舒晓松相视一眼,尴尬一笑。大力哥,你有没有离开过村子,去更远的地方看看,苏洵好奇的问道。去更远的地方,大力愕然,旋即淡淡一笑道:“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部落的城镇里,那里可算远。”只去过部落,没有去更远的地方吗?舒晓松一愣。恩,我们是牧羊人,只要守护好这片天地便可,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干嘛。苏洵默然,他没有继续与大力交谈,对于大力而言,牧羊山便是他的天地,而对于自己和舒晓松而言,即使是蛮地,也未必是他们的天地。毕竟是一处开辟出来的空间,远古世家,不同于蛮地。两种人,认知观和世界观都并不相同,又如何交流。你们可不知道,西部的城镇是有多么繁华,我去过一次,那里的街头,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有的还有这么大的装饰物,大力用着手比划着。还有那些灯台,比我们山上的灯塔要好看很多,也要大上好多倍,大力向着两人介绍,他一脸得意的模样,仿若去过城镇便是一件令他兴奋半天的事情一样。显然,他已经被苏洵和舒晓松挑起了兴趣,不断的诉说着他在部落城镇上的见闻。苏洵和舒晓松听得津津有味,偶有时候,也是应承一声。三人在欢声笑语中前往村子里。村落里,紧凑的帐篷搭在一起,在帐篷的四周,已经立起了篝火。大力将羊羔栓好后,便领着两人前往帐篷内。帐篷内,一名妇人和两个孩童坐在木床上。当家的,回来啦,那名妇人从木床上走下来。当她的目光从大力的身上转移到苏洵和舒晓松的身上时,眼眸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阿秀,这两位是山上赶羊时遇到的朋友,大力向着那名女子介绍。原本有些疑惑的女子,听到大力的话,露出释然之色,甜美道:“既然是朋友,那就坐吧!”说完这句话,妇人便去不远处的桌前拿起一壶白色的液体,给两人弄了两杯白色液体。这是何为,舒晓松疑惑的看着杯子中的液体。这是羊奶,我们牧羊山,喝的自然是牧羊的奶水,大力向着舒晓松解释。羊奶,苏洵愕然,旋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他只觉得身体无比清凉,羊奶的味道有些腥味,但入了腹中,却十分清爽。入乡随俗,舒晓松也如同苏洵一样,喝了口奶水。好喝,好喝,他连连的赞叹。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喝到羊奶,多谢大力哥,舒晓松沉声。大力看了一眼两人,当即哈哈大笑道:“两位兄弟若是觉得好喝,那便多喝几杯。”那名叫阿秀的女子,见两人空杯,便又喝了一杯。有劳嫂夫人了,舒晓松当即缓缓道,嫂夫人,这便我们自己来吧。那妇人见两人杯子又空了,当即将壶递给了舒晓松,笑吟吟道:“倘若不够,还有,可千万别舍不得喝。”苏洵和舒晓松连连点头,又是多喝了几杯羊奶。三人边吃边聊,倒也算是畅谈一番。夜深时,大力方才安排舒晓松和苏洵住在隔壁的帐篷内。苏兄,这一路走来,倒也没有好好休息,如今倒也可以放松放松,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舒晓松打了个哈欠。的确,两人一路走来,可并不安稳。舒兄,你睡会吧,今晚的月色很美,我想去外面看看星星。星星,星星有什么好看的,舒晓松打了个哈气,道:“要看你自己去看,我睡了。”苏洵看到栽倒在床上的舒晓松,淡然一笑,而后他缓缓的走出帐篷。他双腿盘膝在帐篷外的地面上,目光看向苍穹,月色下,他的身子显得有些幽长。好久了,好久没有吸收到月华了,苏洵看向那迷人的月色,有些感慨道。他一直有在入夜吸收月华的习惯,只不过在四天中并没有月色,以至于中断。积聚的月华,可以提升他的精神力,使他能够更加清晰的洞察到周围的一切。他的眼眸渐渐迷茫,在那眼眸几乎闭上的刹那,又缓缓睁开。原本漆黑的眼眸,竟然变得有几分妖异。月光,照耀在苏洵的身躯上,苏洵的眼眸时而清澈,时而妖异。他的身上,一层淡淡的月华倾泻,这一丝月华虽然有些淡,但却不断的在苏洵的身上窜动。一小周天后,这股若有若无的力量,不断游走在苏洵的心神间。这一刻,苏洵的身躯微微一颤,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多年,他没有这种感觉。在吸收了一圈圈的月华后,苏洵觉得有些饱和,便放弃了吸收。苏洵轻喝一声,原本妖异的眼眸,变成清澈。又稍稍吐纳一小会,苏洵便不再吐纳,而是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星星。星辰璀璨,让人看得感慨万千,苏洵看向那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只觉得在月色下,他们是如此的美好。美好的事情,总会让人想要去记住。脑海中,微观构造不断构造出如此美丽的画卷。苏洵嘴角处念叨几句,体内世界却在渐渐发生变化。一轮明亮的圆月升起,月光倾洒,天空中,群星璀璨,熠熠生辉。很美的画卷,不是吗?苏洵游走在紫府空间内,观察着身体的点滴变化。倘若有可能,他情愿这一刻能够永久存在,这可不就是他羡慕的生活。打开酒葫芦,苏洵缓缓的喝了口酒,叹道:“可惜没有师姐在,如此美丽的夜色,干点事情是最为妥当。”清风吹拂,在这种寂静的夜空下,苏洵欣赏着月色。初晨的来临,来的很快,当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拴在那些木桩上的绵羊发出咩咩的叫声,大力和舒晓松纷纷从帐篷中走出来。苏兄,怎么起来这么早,舒晓松看了一眼帐篷外的苏洵。这一晚我都在欣赏月色,苏洵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这么说,苏兄一夜未睡,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精神几分,舒晓松目光看向苏洵,赫然发现他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一丝神采。与苏洵朝夕相处,哪怕是苏洵身上点滴的变化,舒晓松都能感觉出来。走吧,我们也住了一宿,是时候该向大力哥告辞了。大力一听,疑惑的看着两人,道:“两位不多逗留几日,这么快便要离开。”我们想要去远古世家,这一路上,还是不要耽误太长时间的好。既如此,那就祝两位兄弟此行圆满,我只怕也不能送你们了,这山上的羊……大力指了指木桩上的羊,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苏洵和舒晓松点了点头,道:“无妨,大力哥多保重。”两人与大力辞行后,便匆匆的朝着阳光所在的方向走去。远古世家在东方,所以阳光升起的地方,便是他们目标所在地。一路上,两人倒是穿越了不少的村落,这些村落里皆是用帐篷支起,一座座白白的帐篷浮现在两人的面前。没想到远古世家中竟然都是朴素的民风,舒晓松看着面前的一幕幕,感慨万千。大概是因为远离远古世家,倘若继续向前,应该能够看到不少的修士,苏洵似是不确定的开口。两人渐渐的穿过一片雾气的山脉,继续向前走去,可见的是一座城镇。有了城镇,不再是帐篷地带了,舒晓松有些激动的开口。城镇,意味着他们可能不仅仅能遇到土着,甚至是可能遇到修士。修士与土着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毕竟他们都是修士。两人的身躯缓缓的降落下来,来到城镇处。这镇子怎么也冷冷清清,苏洵打量着前方,却发现镇上空无一人。难道这镇上都没有人居住,舒晓松左右打量,发现街道上没有人行走,面带疑惑。随着两人渐渐靠近镇子内,突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刺入鼻子。有血腥味,苏洵眉头一皱,神情带着几分凝重。哪里有人,舒晓松目光锐利的看着前方。顺着舒晓松的目光,苏洵看向那不远处,一道人影已经躺在血泊中。苏洵和舒晓松走向近前,当即扶起那名青年男子。只见这青年男子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奄奄一息,显然他的生命已经走向尽头。怎么回事?舒晓松晃了晃青年男子的身躯,问道。青年男子指了指天边,而后脑门一歪,气绝身亡。舒晓松和苏洵顺着青年的方向,朝着那天边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就在两人思索间,远处天边渐渐落下几道身影。为首的乃是一名龙首人身的男子,他冷冷的看着苏洵和舒晓松,冷冷道:“是你们屠了镇上的土着。”苏洵和舒晓松起身,看向面前的男子,沉声道:“没有。”没有,那你们边上是什么,在龙首人身男子身后,一名红衣卫士指了指苏洵身边不远处的一把战刀。那刀上泛着血红色的血,血迹未干,显然是在不久前进行了一次杀戮。苏洵看了一眼那把血红色的战斗,面上并未露出什么异样,只是淡淡道:“我们没有杀害这镇上的人。”那为首的男子看了一眼苏洵,见他目光清澈,并不像是撒谎的模样,当即沉声道:“有没有,押回去再说,倘若你们反抗,便说明你们做贼心虚。”苏洵和舒晓松皱了皱眉头,舒晓松眼中露出一丝凛然的杀机,他已经拳头紧握,准备出手。舒兄,我们现在在远古世家,还是少惹事的好,况且我们没有杀人,跟他们去一趟又有何妨。舒晓松听着苏洵的话,手中紧握的拳头方才松开,叹了口气,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用捆,不用绑,我们跟你们走,但在此之前,我想看看这镇上的情况,苏洵正色。那龙首人身的男子看着苏洵,面露迟疑。苏洵和舒晓松向着镇上继续前进,越来越多的尸体死在路边,有的则是死在商铺中,都是一刀毙命,苏洵看着这些尸体,面色异常的阴暗。这些人,都是凡人,却不想遭人屠杀。苏洵蹲下,在一名已经死去的妇人脖颈处摸了一下,一丝血迹滴落到地面上。伤口很小,证明使刀的人,手法很快,快的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在苏洵的身后,那三名红衣卫士和那名龙头人身的男子紧随其后。这镇上的人,是他们杀的吗?一名红衣卫士提出疑问。看着不像,杀了人,还这么淡定,还分析……又一名红衣卫士不确定。没必要讨论,无论怎么说,他们两人逃脱不了嫌疑。我们只需要秉公执法便好,其余的话,不必多说,龙头人身的男子沉声道。那三名红衣卫士一听,当即点了点头。苏洵和舒晓松将镇上细细看了一遍,倒吸了口气,两百三十条人命,老弱妇孺,一个没有放过,出手的人,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是修士干的,这是道则,苏洵目光中带着一丝阴沉。震惊的不仅仅是两人,还有跟随在其后的四人。走吧,苏洵回过身来,淡淡地开口道。四人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苏洵和舒晓松,心中寻思,这次抓捕,毫无疑问,是他们最为轻松的一件事情。很快,四人走出镇上,继续向城里迈去。约莫半日工夫,便已经靠近城里。入得城门口,便看见有四名护卫守住城门口。令人惊讶的是,这四名护卫的身下,乃是赤红色的老虎,这些老虎口中发出一声声的低啸。青龙守卫,这么快便回来了,一名青衣护卫手执长戟,看向面前的龙首人身的男子。青龙点了点头,道:“接到报案后,我们便匆匆忙忙的赶到镇上。”那这两人,那名青衣护卫当即沉声。是嫌疑犯,青龙毫不犹豫的开口。这么说,他们便是连屠四五座城镇的杀人犯,一名青衣护卫微微动容。是嫌疑犯,还需要进一步查明,青龙耐着心解释。四名青衣护卫有些敌视的看着苏洵和舒晓松。走吧,到了城主府上再说,青龙当即沉声。一行六人缓缓的进入城内。苏兄,这里的建筑风格都是有些不同,舒晓松目光打量着两侧的房屋,感慨。苏洵细细打量着城中的建筑,点头称是。你们是外来者吗?青龙突兀的开口。苏洵和舒晓松愕然。何以见得,苏洵的目光落在青龙的身上。进了城,你们四处打量,好似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极为新鲜的存在,便证明你们并非远古世家的人。单单就这一点吗?我们也有可能是土着。青龙轻哼一声,道:“土着的话,会这般穿着,如我所料不错,你们是外界的修士。”苏洵眼眸中露出惊讶之色,旋即点了点头,道:“我们是蛮地的修士。”青龙神情中带着一丝凝重,时而变得有些阴沉,他淡淡的看着苏洵,道:“外来的修士,在这里可讨不到好。”苏洵淡然一笑,道:“那你知道为何我们不反抗吗?”青龙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苏洵,这么说,你是故意的。苏洵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但我并不是奸细,所以我说,我们是通过空间传送阵进入远古世家。但诚如你所言,你的话,却让人无法相信,青龙看向苏洵,想要从苏洵的神情中看出什么一般。苏洵淡然一笑,所以你抓我们回来,并不是因为那座城镇被屠杀,而是因为从第一眼,你便已经看出,我们不属于远古世家。一个杀人犯,你们尚且能够去排查,但倘若是外界修士,那么便不是一件小事,这种事情造成的后果是你承担不起。不错,你很聪明,青龙笑着看着苏洵。但我告诉你,我是故意的,你不觉得奇怪吗?苏洵缓缓开口。青龙面上闪过一丝异样之色,淡淡道:“说吧,你们混进城里究竟有何目的。”无可奉告,苏洵淡淡道。押上,带去城主府,青龙招呼一声,那三名红衣卫士纷纷向前靠近一步。说了不用你们压,我们也会跟你们去的,舒晓松平静的回答。那就走吧,你们三个多加注意,人若是丢了,拿你们问罪,青龙呵斥一声。那三名红衣卫士当即拱了拱手,道:“谨遵大人命令。”青龙走在前面,在其身后则是苏洵和舒晓松,最后则是三名红衣卫士。在青龙的带领下,三人很快的便一同来到城主府。尚未入府,苏洵的眉头一皱,失声道:“怎会是他。”舒晓松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洵,小声道:“苏兄所指何人。”苏洵莞尔一笑,道:“原本我以为我们会被关在大牢里,这次应该不会这么惨。”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他会在这里,苏洵的眼中带着一丝光芒。舒晓松摸了摸脑门,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苏洵。他自然不明白,苏洵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而他与苏洵又有什么渊源。城主府内,突然传出一声声音,青龙,你下去吧,让他们进来吧!青龙原本准备迈出去的步伐陡然间停了下来,他有些惊讶道:“城主,这两人可是……”我知道,一声淡淡的声响传出。青龙摸了摸脑门,虽然不理解今日的城主为何这般,但作为下属,他坚决执行城主的命令。你们进去吧,青龙对着两人冷漠的开口。苏洵和舒晓松纷纷朝着府内走去,苏洵深深的呼了口气,目光看向这座并不绚丽的城主府。城主府的中央大殿,一名老者正襟危坐在殿前。老者的嘴角处带着一抹笑容,这抹笑容,耐人寻味。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便已经知道苏洵会来,因为那一刹那的气息,两人之间最为熟悉不过。苏洵亦是如此,所以才会如此淡定的走进殿内。苏洵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老者,平静道:“您还好吧!”老者看着苏洵,笑着道:“没想到你也能这么快进入这里,四岛还好吗?”苏洵和老者对视一眼,纷纷大笑。面前的中年不是别人,正是樵公。我说过,我们有缘,便会相见。你们坐吧,樵公缓缓道。你的修为……樵公扫视了一眼苏洵,赫然发现苏洵已经是天同境修士。您的修为,不也有精进吗?苏洵打量着樵公。那还得多亏了逍遥先知提点。逍遥先知,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能不能说说他的故事,苏洵有些好奇。就连坐在苏洵身旁的舒晓松亦是坐正身躯,仔细的听着樵公的话。逍遥先知是远古世家的精神支柱,他为人潇洒不羁,神出鬼没。如果其他大帝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那么逍遥先知便是游历在远古世家之间,他或可能化身为一名老叟,也可化身为一名青年男子,指导远古世家的修士。我那会,得到他的指点时,我还不知道他便是逍遥先知,后面通过其他的途径,才知道他是远古世家的先知。得到他的指点后,我的修为进步很快,便被破格选为城主,守护这一座城池,樵公似是回忆。洒脱不羁,不拘于形式,这便是逍遥先知吗?苏洵有些羡慕的开口。逍遥先知实力通天,他的存在,可能是我这一生追求的目标,樵公的双目中带着一丝向往。那是一种对圣人的向往。苏洵看了一眼樵公有些炙热的眼神,感慨道:“超凡入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境界。”圣人之心,可敬,可畏,却不可学,苏洵继而又是感慨。能够成为圣人,或者是大帝,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倘若能够通过去学,便可以成为圣人,那么又岂会有真正的圣人。苏兄难道不崇拜逍遥先知那样的存在,舒晓松疑惑的问道。可敬,可畏,但我却并不崇拜,可敬之处,是逍遥先知不拘一格的风格,可畏的是远古世家在他的治理下,越来越强。倘若有机会,能够得到先知的指导,那么修行一途上,定然能够水到渠成,境界亦是更加完美,舒晓松带着一丝渴望。还不知道你来到这里,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办,樵公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洵。苏洵叹了口气道:“听闻先知能知过去,能料未来。”看的出来,你是为了第三块镇碑而来,樵公看向苏洵。苏洵点了点头,冥冥之中,自有指引。不过,镇碑只有逍遥先知知道。那如何才能见到逍遥先知。逍遥先知能知过去未来,能不能见到,看你的福缘。想要见到逍遥先知,是一件难事。苏洵叹了口气,道:“我亦知其中的艰难险阻,但倘若不去尝试,那么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倘若你抱着希望而去,失望而归呢?樵公平静的问道。倘若如此,至少我尽力了,但求问心无愧,苏洵面带肃穆之色。看着苏洵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樵公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立场坚定的人,不会被对方轻易说服。有一言,你也需要听,樵公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洵。苏洵默然,点了点头,道:“您请说。”樵公正襟危坐的身子稍稍侧过去,淡淡道:“你前往远古世家的道路必定是一条比你想象中还要艰难的道路。”这块铜牌,你拿着,樵公手中蓦地出现一块铜牌,他扔出铜牌。苏洵眼疾手快,快速的接过铜牌,他轻轻的抚摸着铜牌,只觉得铜牌有着特殊的纹路。这是什么,苏洵一边凝视着手中的铜牌,一边看樵公。没什么,只是一件小玩意,或许在你前行的道路上有一些帮助。苏洵将铜牌放入纳戒内,而后正色道;“你可有地图。”地图,你想的美,一份卷轴地图,你可知其价值,樵公瞪了一眼苏洵。地图都没有,苏洵有些失望。远古世家太过广袤,你想要的远古世家的地图,几乎不太可能,即使是有,这样的地图,也是有价无市。不过……樵公的嘴角处浮现出一抹笑容。不过什么,苏洵的神情中多了一丝期盼。不过,倘若只是西部部落的地图,我这里倒是拓印了一份。有一份总比没有的好,那西部地图呢?苏洵看向樵公。拿去吧,陡然间自樵公的袖袍间,一道卷轴快速的射向苏洵。苏洵连忙接过地图,细细的展开卷轴,他的注意力落在地图上,赫然发现西部部落的每一处都明确的标志在地图上,这地图可真详细,苏洵有些感慨。这份地图乃是地理大师近十年画出来的,自然是详细的很,这城镇之间标注的便是最新的城镇名字。苏洵愕然的看着这城镇,他有些尴尬的开口道:“为何这座城,在进入城门的时候没有名字。”你是说这座城为何没有名字吗?樵公沉声。我也发现了,从我们进来,似乎城门口没有发现城镇的名字。那有什么奇怪的,那是因为这座城镇本就没有名字,樵公介绍。没有名字,怎么区分城与城,舒晓松有些好奇。有的城镇,本就不需要名字,像这种城镇,统一的只归附近较大的城镇管理,樵公淡淡的开口。苏洵和舒晓松愕然,只能感叹,或许这只是远古世家才有的独特之处。对了,你们这城镇出了屠杀土着的凶手,你们查出来没有,苏洵突然正色。提及此事,樵公只感觉头都有点大,当即冷冷道:“还没有,难不成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引出凶手。”苏洵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使得是刀法,刀长三寸,应该是连环刀。”伤口很浅,你怎么会清楚使用者使用的是剑,还是刀,樵公眯着眼睛,看着苏洵。你是想说,死去的人也可能是被剑刃划破喉咙,一剑致命,苏洵反问。不错,我仔细的比较,出手的力度刚好介于刀刃与剑刃的厚度,出手干净利索,不留痕迹,此人不简单。决然不是剑,苏洵嘴角处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的手中蓦然间出现一把赤霄剑。樵公目视苏洵,愕然道:“你拿着剑干什么。”他的话音刚落,苏洵身躯一闪,提剑朝着屋内红木柱砍去,一道细若纹理的剑痕浮现出来。这道纹理几乎微不可查,提剑收剑,苏洵再次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的身子仿若没有离开半步。樵公看着那红木柱上留下的微不可查的一丝痕迹,他有些震惊道:“剑道的天人合一。”天人合一,即使他的资质不错,也从未达到这种状态。天人合一,指的是那一种专注状态,这种状态,代表着真理、法则、和道的高度统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樵公淡淡的开口。苏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是因为他明白,使出这一剑,他已经不必解释太多。他的剑,寻常人去看,自然平淡至极,但明眼人去看的明白,身形飘忽不定,鬼魅至极,一剑刺出,仿若在虚空中产生了错乱。剑道建立在空间之上,便已经算得上世纪=剑道高手,但苏洵的剑,由那华丽的一击,转而转变成返璞归真,简简单单的一剑,却包含了太多的道则、大道轨迹。那人的刀法虽然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在我看来,却破绽百出。愿闻其详,樵公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洵。苏洵嘴角处浮现出一抹笑容,平静道:“其一,刀的属性,注定了即使是快刀,也会留下痕迹。”什么痕迹,樵公不假思索的问道。刀比剑盾,换言之,使剑和使刀者,剑法贵在灵活多变,而刀法却天生比剑法要钝一点。伤口的深处,应该有一些不锋利的锯齿状,苏洵平静的开口。樵公细细的回想着那些死去的土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些锯齿,是因为刀刃的宽度,出手的人,刀法很快,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掩盖的很好,甚至于他下手的力道也分毫不差。快剑,只会留下更多的伤痕,怎么会有锯齿状,锯齿,恰恰反映了他的刀法钝了刹那。尽管这种钝只是一刹那,但这已经足够了。舒晓松和樵公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其二,能够肆无忌惮的杀人,便已经证明,此人对城内的情况极其了解。如此说来,他很有可能混入了执法队,舒晓松面上微微动容,下意识开口。苏洵一听,连连点头,不排除,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苏洵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什么,两人几乎同时问道。此人极其了解执法队的动向,也就是说,每次抓捕,他总会先执法队一步行动。执法队中,或许有他的同党。樵公神情中带着一丝凝重之色,他双拳紧握,冷冷道:“来人。”他这一声吼出,青龙快速的来到了屋内。城主大人,是否对凶手进行抓捕,青龙目光死死的盯着苏洵和舒晓松。苏洵和舒晓松皆是有些哭笑不得。青龙,你去调查下,城中近一年来剑法高超的剑客。调查剑客,青龙虽是有些疑惑,但依旧躬了躬身,道:“属下遵命。”此事,你须谨记,不要惊动执法队和动用红衣卫士,所以此事要在暗中进行,樵公嘱咐。不动用红衣卫士和执法队,只怕……青龙有些尴尬的开口。这是命令,樵公冷冷道,将我的话再重复一遍。看到樵公眼中的坚定之色,青龙当即点了点头,道:“属性一定不负城主嘱托。”那这两人,城主……他们不是杀人犯,你看那红木柱子上,樵公指了指红木柱子上那浅浅的剑痕。顺着樵公所指的方向,青龙眼神瞟了一眼红木柱子,当他看到那细细的剑痕时,面色微变。属下告退,青龙向着樵公拱了拱手,而后缓缓退出。苏洵和这位小兄弟,要委屈你们一下。苏洵原本自信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看着樵公的神情,顿觉不妙。只这一瞬间,他便已经明白樵公要干什么。红衣卫士,将这两名杀人犯押入死牢,好好看守。顿时,数十名红衣卫士快速的出现在殿内。苏洵看着数十名红衣卫士,有些咬牙切齿,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樵公。樵公却压根没有打算看他一眼。押下去,樵公发出一声厉声。顿时,数十名红衣卫士将苏洵和舒晓松押了出去。苏兄,这该如何是好,舒晓松无奈的看着苏洵。还能怎么搞,牢里蹲,他心中则是有些无奈,很明显,樵公是想让凶手放松警惕,故而将两人当成诱饵。但事已至此,苏洵也不能点破。他只期盼,这件事情,能够早点结束,毕竟他还要去远古世家。放心吧,只要抓到凶手,我就放了你们,樵公的声音落在苏洵的耳中。苏洵面色微变,当即传音,爆粗口道:“我放你奶奶的屁。”樵公只觉得脑海一阵震荡。粗俗,什么时候能够将性子改改,学着圣人,淡泊名利该是多好。说完这句话,樵公整个人凭空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西部部落的某处山峰~樵公的身影缓缓的浮现出来,他打量着面前的老者,面上露出恭敬之色。老者的身体好似无比伟岸,他的一双眼眸射出一丝寒星,黑丝飘动,一身宽松的白袍披在身上。圣人,樵公躬了躬身。铜牌给他了,逍遥先知转过身来,看向樵公。给了,他也在寻找圣人。哦,知道了,老者点了点头。圣人,难道不愿意见他一面,樵公当即问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又觉得有些不妥。我只是欠画圣一个人情,但可并不欠他。替我做一件事情,逍遥先知沉声道。圣人但说无妨,莫说一件,就是十件八件,我也照做不误,樵公开口。我并不需要你做十件八件,只需要你去一趟四岛。去四岛,樵公有些愕然,当即疑惑的看着逍遥先知。我有预感,天要黑了。你一定想说,天黑了和去四岛有什么关系,逍遥先知缓缓开口。樵公没有说话,是因为他明白逍遥先知不会无故放矢。这是你此行要做的事情。说完这句话,逍遥先知的身影消失不见,一张纸缓缓的飘落到樵公的身前。樵公看着那白纸黑字,愕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一缕火焰出现在樵公的手中,刹那间,那张纸条化为虚无。地牢深处,这里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对于重刑犯,被抓机会都是死路一条。兄弟,你知道吗?这两个就是屠杀镇上土着的杀人凶手,一名看守牢狱的狱卒窃窃私语。嘘,你小声点,红衣卫士让我们不要议论太多,议论多了,只怕活不久,另外一名声音有些低沉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听听,苏兄,这些人都把我们说成什么了,舒晓松听着两名狱卒议论,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你别走来走去,晃着我头晕,看着舒晓松走来走去,盘膝在地面上的苏洵开口。你不是和这城主熟悉吗?能不能找他沟通下。沟通,沟通啥,苏洵翻了翻白眼,无奈道:“樵公明显是抓我们引蛇出洞。”之前在殿上,倘若我们反抗,他便会亲自出手。你我联手,未必没有机会逃出去,舒晓松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牢里蹲吧!就这么束手待毙,舒晓松有些失望。没办法,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在牢里巩固一下境界吧!说完这句话,苏洵不再理会舒晓松,而是将意识沉浸在紫府空间内。苏洵的双目朝着四周扫视而去,赫然发现紫府空间相比于上次已经完善了不少。此时,紫府空间,更像是一方世界一样,充满着生机。流动的真气,似乎与普通真气有点区别,苏洵细细的感知着体内世界的真气,愕然。这股真气进入他的体内,几乎畅通无阻,很快与他的心神相互融合。只一刹那的时间,苏洵便已经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区别,那就是他体内的真气竟然在减少。不会吧,苏洵打量着真气。真气减少,但同样的,他的真气却在不断增加,这种变化,使得苏洵有些措手不及。深深的呼了口气。又呼了口气,苏洵立刻盘膝在地面上。此刻的他,脑海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也算是一种尝试。倘若能够借助体内真气进行转化,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可以将紫府空间的真气进一步的转化。或者说,他能够将真气统统转化为修士的真气。一旦做到如此,苏洵的实力将会呈几何的增长。此刻,苏洵所要做的便是将体内的真气统统转化。他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坚定之色,周天的真气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