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遥无力的摇头道,“其实我们早已油尽灯枯了!封印一破,他便已经羽化飞升了!我撑住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来,师傅终于等到你来了!”
“不会的,师傅不会死的!我来替你疗伤!”陆乘风说着便是要将肖笑遥扶起来。
但是肖笑遥却按住了他的手,摇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已经油尽灯枯,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为师要与你讲些事,你且好好听着!”
陆乘风点头道,“你说吧,风儿听着呢!”
肖笑遥缓缓道,“在你三岁那年,我认识你了你爹,还有张清扬。你爹当年在我眼里就是个毛头小子。但是他为人正直,善良,我和张清扬与你爹关系甚好。而张清扬和你爹却先后入魔,我受命却抓你爹,在你家门前等了七日七夜。当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堕入了魔道,而龙空门也一直在追查他的踪迹。我担心他会被龙空门抓住,就劝他回蜀山。可他说自己杀戮太重,已然无法回头,也只得在劫难逃。临死前求我好好照顾你,只是别走修真这条路。我虽有命在身,可我终究是下不了手,只是一心想将他带回蜀山,可他死活不愿意回蜀山。当晚,他魔性大发,还差点将你杀死。他甚至趁我将你抱起来之时向我出手,我无奈之下只能还手。后来,我才知道,他要杀的并不是我,而是当时准备在背后偷袭我的是我追了好久的一只山妖。他替我杀死了山妖,我也杀了他!而我出于内疚,也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直到后来上了蜀山。”
此刻的陆乘风心里五味杂陈,虽然早知道如此,但血淋淋的真相摆在眼前,他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希望肖笑遥骗他一下,说不是他杀的,那样他也能骗自己一辈子。
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你为何要承认?你只要一口咬定不是你杀的,我就不会再追究了!”
肖笑遥笑道,“你这个臭小子!老头子我要是临死还骗你,那你这声师傅岂不是白叫了!我之所以不提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心智大乱,入了魔道。眼下我虽死,但是你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蚩尤虽然不屑侵扰人界,但是若是神界被灭,恐怕无人能够幸免!”
“为什么是我?”陆乘风大喊道,“我不是救世主,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我来承受?我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还拯救什么狗屁苍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肖笑遥叹道,“天道之下,我们都只是一枚棋子。棋子只能被安排,从来就没有反抗的权力。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你逃或者不逃,你终究会走上一条孤独的长路。”
陆乘风幽幽的叹道,“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还是在风来楼跟着老板娘打杂的小伙计。她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保证不生她的气……然后我会成亲,生孩子,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说话间,肖笑遥的头无力的歪向了一边,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陆乘风抱着肖笑遥的尸体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他疯狂的朝着九天之上大喊,“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尽管他无数次想要挣脱命运,但是冥冥之中却像是有只大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他看不见,也挣不脱,所有的一切苦和累,只能默默的承受。诸如风三娘,何若兰,乔媚娇,慈俭掌门……他们也终究也没能摆脱自己的命运。
他也试图远离所有的人,可他却始终做不到,也抛不开。
安葬了肖笑遥的尸体之后,他没有跟任何人道别,便离开了,重新回到了刘家村。
在刘家村的那棵桂树的树冠上,他像肖笑遥一样躺在上面,望着漫天的星斗发呆。曾几何时,这树冠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终于得偿如愿,但是却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期盼。
从峨眉金顶逃出生天的阴灵很快便覆盖了神州大地,九州之内一时之间却是鸡犬不宁,人人自危。所有阴灵的存在必须依附寻常人的肉体,它们需要借着一副躯体来修炼,不停的壮大自己。而当年追随蚩尤征战的九黎部落何止数万,而他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人死。
而死的,自然是那些手无缚鸡之人。
在九黎部落中,也不乏一些修为高的阴灵,而他们的修炼只需要借助天地之前的阴气。
他们的修炼只是需要简单的杀戮,无止境的杀戮。
而存在修真界的各方修士,从而也走上了一条以杀止杀的不归路。
此刻的君临大殿之内,斗惊天和向问天再次齐聚一堂,他们商量的自然是两派今后的生存和去向问题。到底是要趁势而起,还是该以不变应万变。
索性当初陆乘风并没有将他们斩草除根,手下的一众高手大半还在,若是趁势而起,说不定还能有一番作为,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一番思量之后,他们还是决定暗中蓄积力量,暂时按兵不动,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