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回禀仍然不温不火的:“小杨将主就是前几日宴请过几位将领一次,几人也未曾在杨府府逗留太久,早早就归营了。杨凌不是汴梁土著,所用从人,全部从燕云之地带来。属下怎么也安插人手不进去,席间他们说了什么,实在不得而知,还有耍乐之处……”
这个属下正准备详加解释,李纲却不耐烦的摆摆手:“醇酒妇人之策耳,以为这就能免祸?至为可笑!”
李纲一下断言,这名属下屏息就不多说话了,看李纲没有多问什么。躬身一礼就退出去了。
正出门的时候,就见李若水进来。不慌不忙的行礼下去,转身再恭谨退开。
李若水进来,还不住打量他的背影,动问道:“此人是谁?”
李纲一笑:“原来职方司中一名司员,恶了同僚不能存身,后来又犯大过。差点论流。老夫看他警醒,就留在身边勾当一些机宜文字,此人是极细密的,且使不如使过,还算是得用。”李若水哦了一声:“原来是他!整理上来的札子各理明晰。更谨慎细密,方方面面零碎消息在他手里都是井然有序。不乏长才也,枢府何不保出大用?”
李纲仍然淡淡一笑:“过甚深也,不能大用,此人李兄也少提起,就当没这么个人好?”一听李纲说得语焉不详,李若水也就再不敢多言什么了。他何等机警的人,一下就明白其间恐怕干系不浅,李纲却还留着这个人,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不过这就不是他能打听的了。
当下笑问:“现今如何?”
李纲苦恼摇头:“甚不轻易,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如何经营的,晋阳军比起他军而言,可称铁桶一块了。就是西军出身,世受国恩之辈,对他也甚是仰慕,轻易不能开口拉拢,让他们证实杨凌心存怨望,居心非浅,还需要些时日……”
李若水对这样的话题,其实并不愿意深入讨论,可既然在船上,只有努力的划,当下轻轻道:“凡阵必当先,不轻弃一军一将,不惜应战女真也要救援边地,更带领军将士车立下不世大荣归。朝中两大势力,一方撒手不管,一方全力对付自家人,官家那里更是不闻不问。杨凌毫无根基,这命运岂不是就注定了?
他看看李纲,一时冲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住口,他差点就想说出来,难道就不能容杨凌一个清闲职位入居汴粱,将来一旦有事,国朝也有用得到他的时候?但是想想杨凌身份,想想杨凌和蔡京的勾结,想想杨凌和西军那些渐渐不驯的武臣们之间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白的事情,李若水还是选择沉默。
难得名帅,有大于国之人,可是时势如此,又能奈何?
看着李若水情绪不高的样子,李纲也打起精神,想说笑两句。现在李若水在内相那里似乎面子很不一般,进一策准一策,将来是必定要交好的人物。此番情绪不高,莫不是担心自己将来在整练禁军事中分不到足够的好处罢?
当下李纲就笑道:“李兄,你的大才,上下部是深知的,一旦三衙文臣掌军,彻底整练。不妨说句实话,你的资序还是不够,哪怕是权遣也是不能主事的,但是参赞军伍,勾当机宜文字,岂能落在旁人那里?内相那里,老夫这里,都是必然死保的,以你大才,哪怕是参赞军务,勾当机宜文字,也必然就是主持全局了,还有什么好忧心的?将禁军在你手中整练出来,将来万一有边事,当一任经略使知一大咐,回朝就有入两府资序了,十年之内,还怕两府当中没有你立足之处,但且勉之就是!”
李若水勉强一笑,行礼下去:“多谢枢府爱顾。学生惶恐,只怕力薄任重。”
李纲也笑笑,又和李若水扯起闲话:“那人,居然在醇酒妇人了,整日在汴梁城外,与乡人同乐,这人也不是笨人,倒是可惜了!”
李若水仍是笑意淡淡的:“谁说这人是笨人了?若是如此,他如何能走到今日这步?只是此刻才收敛锋芒,却是晚了呀!”
军校场,岳飞目光,顿时向沉吟不语的牛皋望去。
要是能和这些在汴粱城根深蒂固的禁军将门联手一一要知道三衙禁军虽然在政治上地位不高,但是富贵却是一等一的,而且大宋皇家嫁女,都在这些禁军将门勋威子弟当中挑选。
虽然不得参与朝政,但是地位却是绝不容动摇的,和他们在这件事情上联手,就代表为三衙禁军所倾心结纳,在汴粱就彻底立住脚了,他牛皋和岳飞,实在可以撇开杨凌自开局面。
将来到底爬到什么位置不好说,但是只要大宋不倒,这几代富贵就是稳稳的了,对于牛皋,岳飞多少也了解一些。能厮杀,能拼命,领兵带兵,都有一手,军中厮混这么多年,人情熟,会做人。
可是却贪富贵,好女色,追随杨凌,只怕更多的是杨凌将他从西军不过一个低级将领拉拔起来,一下扶植到此刻地位,却不象他岳飞,认定了杨凌能带领他们名留青史,挽大宋富丽之下的将来危亡!
现在看来这番富贵,不用杨凌,他牛皋也能拿到手中了,岳飞自己的心理也是不知道,这位兄弟,到底会做如何选择?
一时间,岳飞也屏住了呼吸。
牛皋这个时候,脑子里面无数念头纷至沓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稍稍反应过来,顿时就感受到了旁边岳飞逼人的目光。(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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