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说:“今天的文章就是上一篇文章的后续报道,文章中说先生和一劫倾城不仅是我的故交,而且还会联袂参加今年的名人赛,作者在文中还说,自己亲自打电话到鲲鹏网站证实一劫倾城是通过国华公司的总工登陆的,文中还注明,一劫倾城之所以消失了几个月,就是因为丢失了密码,无法登陆的。”
竹田一介棋士,于其中的关节还是弄不明白,又问道:“老夫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些难道是很麻烦的事情吗?”
李理解释着说:“是这样的,第一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一劫倾城,第二是一劫倾城现在必须参加名人赛。”
李理苦笑着又说:“这第一条根本就不存在,这第二条又如何成立呢?”
木森在一旁接口说道:“所以我认为你现在最好的解决的方法就是向大家说明真相。”
李理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对木森的不明世事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李理说:“现在即使我说明真相,怕也没多少人相信我李某了。”
竹田奇怪的问道:“那又是为什么?”
李理说:“如果我现在说明真相的话,对棋院,对国华都是一个重大的损失。对棋院来说,因为名人赛开战在即,不允许有任何的失误影响这次的比赛,这也包括在媒体报道这一方面,而这份报纸正是由棋院主办的,所以棋院面临的损失是信誉上的。其他的媒体和广大的棋迷会认为这是国华和棋院故意的炒作。对国华来说,可能会面临着流失大量的用户。还有一条就是,国华和棋院将联合推出的对弈网站也将面临夭折的可能。”
竹田没想到其中会有这么多的关节,不由的张大了嘴,说:“难道李理君就准备这样一直瞒下去吗?老夫倒认为如果说出事实的话,损失虽然会大一点,但依李理君的能力,一定还会有补救的办法的。”
李理摇了摇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我退出今年的名人赛。现在关键的是我即使说出真相,也没人会相信了,反而会受人以柄。”
木森问:“为什么?”
李理接着解释着说:“现在的商业竞争很激烈,平时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都是如履寒冰,小心提防着,现在落人口实,明枪暗箭一股脑儿的都会涌上来,让你防不胜防。第二就是如果说出事实,就必须得有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如此一来就必然会牵扯上竹田先生,所以不管从哪方面看,我都只能保持沉默。”
木森听完之后,不由的暗自感叹李理的心思缜密。
竹田长叹了一声说:“看来是老夫害了你啊!倘若没有那份传真,又何来今日之事?”
李理笑了一笑说:“先生不必愧疚,倘若没有您的那份传真,晚辈今天又怎么会坐在这里,与您这样的世外高人相识呢?再者说,三儿又怎能拜您老人家为师兄呢?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间的事大多如此,定数使然,也没什么的。”
竹田黯然道:“李理君不必安慰老夫,倘若说出老夫的事情,对你有所帮助,就请李理君决定吧。”
李理说:“先生不用再说了,那样不是我李理的行事风格,再说,这件事情也不是说出先生来就万事大吉的,况且还有两个可以解决的方法呢。”
木森抢着问道:“什么方法?”
李理笑着说:“其实也不是方法,也就是两个结局而已,第一就是,这个真的一劫倾城找上门来,这样的话事情就好解决了。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我都会说服他,实在不行的话,我大不了给他磕两个头罢了,我就不信他是铁石心肠,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木森和竹田听到这里不由的莞尔一笑,两人俱都想起李理撅着个屁股给人下跪的情形是什么样子,复又想起李理只不过是在强颜欢笑苦中作乐罢了,心情又沉重起来,竹田想到事情因为自己而起,沉重犹甚。
李理接着说道:“这第二个方法也是第一个方法的延续,那就是保持现状,一个字,等。如果这个一劫倾城不找上门来,那就阿弥陀佛,皆大欢喜,万事皆休了。果然找上门来,那方法就同上了。”李理耸了耸肩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竹田说:“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这样了,还有一点,如果一劫倾城不出现的话,名人赛又怎么办呢?”
李理看了看木森说:“好是老办法,由三儿来顶替了。”
木森叫道:“又是我啊?”
李理瞪了木森一眼,大声说:“当然是你,不是你是谁?”
木森皱起眉头,仿佛在想着什么,嘴唇嗫嚅了几下刚要说出什么,却欲言又止。复又展颜一笑说:“好,从现在起我就是一劫倾城,一劫倾城就是我了。”
李理拍了拍木森的肩膀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小同志。”
竹田在一旁仍然不放心的问:“李理君,这样做合适吗?”
李理回答道:“说到底,这个一劫倾城也只是个网络上虚幻的人物,至今我国的法律对网络上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一个绝对的约束和界限,我这样大概也算不上违法吧。再说,我李理只是个商人,一个真正的商人,于人于己,我都会这样做,也只能这样做。李理最后一句话说的异常坚定。”
李理手握着方向盘,向坐在旁边的木森说:“嘿,三儿,帮我点根烟。”
木森眼睛看着车窗外边,兀自想着什么,似乎并没有听见李理的声音。
“哎,想什么呢?三儿?”李理用手捣了捣木森。
“啊,你刚才说什么?要烟是吧?”木森一激灵,从车座上一纵而起,却忘了自己是坐在车子里边,砰--的一声,头结结实实撞在了车顶上。
李理忍住笑说:“怎么了,是不是又在想某人了?”
木森没有理会李理的说笑,掏出两根烟点燃后,递了一只给李理。
“哎,我说你去学车吧。”李理见木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找了个话题来说。
“学开车?我去学开车干什么?”木森问道。
“你不是和竹田先生说好了每个星期的周六和周日去江城研究棋的吗?要是你会开车的话,不就方便很多了吗?”李理说。
“是啊,这倒是个问题,坐班车花费的时间太长了。”木森有点动心。
木森想了想又说:“不行,我连走路的时候都在想着棋,这要是开起车来,还不落的个车毁人亡啊?再说我也买不起车不是。”
李理呸---了一声说:“你个乌鸦嘴,不能说点好听的啊?只要你去学,这车的事由我来办好了。”
木森呵呵笑了:“免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李理见木森这样说,也没再坚持下去,只是说:“我来帮你想办法吧。”
李理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笑着说:“三儿,竹田这老头对你可真够意思啊,打死我也没想到他要和你磕头拜把子,哎,你说这象不象武侠小说里的故事啊?”
木森点了点头说:“是啊,刚才我还想这事来着,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仿佛就是在做梦一样。”
李理感叹着说:“这人与人啊,也就个缘分,男女之间如此,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这样,强求不来的。没了缘分这东西,什么爱情友情啊,全他妈都是扯淡。”
木森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理又说:“说实话,这老先生还真叫人佩服,为了友情离乡背土十数年,除去寂寞和思乡之情不说,还得忍受着背黑锅的痛苦,这真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啊。”
木森感叹着说:“是啊,师兄他老人家确实是不容易啊,难得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还能保持着一种乐观澹泊的心态,实在是我辈望尘莫及的啊!”
李理说:“以后只要一有空,我就陪你一道去江城,你还别说,老头的酒还真好喝,彩凤的手艺也不错。”
木森笑着说:“没事去陪陪老人家,也是应该的,只是你别老把这吃喝挂在嘴上啊。”
李理呵呵笑着:“又说,我看啊,这老头要是有个女儿的话,也指不定嫁给你了呢!”
木森板着脸说:“先生对你也不错呢,倘若先生有两个女儿的话,指不定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夫呢。哎,不对啊,好象应该叫叔叔才是啊。”
李理笑骂了一句扯淡,没再反驳。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眼见着前方已现出城市的轮廓来,虽然模糊着,却依稀透出一股家的味道来。
李理突然双手放开方向盘,伸了个懒腰,大叫了一声。
“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