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拍门扉,发出娇弱的声音:“能麻烦您让我们进去、休息一晚吗?您看,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我们原本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听说这边度假村的风景不错,项目安排得也有意思,所以想过来玩上几天的。您现在让我们直接回去,我们也不知道该住哪啊!总不能在外随便找个地,风餐露宿地过上一宿吧?”
“对啊,这位、大叔。”
略微嗝愣了一下,骆蔓蔓紧随其后:“先不说您这样拒客在外是否合理,想必,您也不想在明日的环星晨报和其他娱乐周刊上,看到诸如‘深夜度假村外,多人夜宿不得入内,店大欺客?又或是背后另有隐情?’这类报道吧?”
“这……”对方显然也是被说懵了,一时半会没有出声。
“我该说些什么啊——”
另一边,接过接下一棒的时雨,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不禁需要猫猫流泪,眼见身旁不远处秘书正奋笔疾书,不知道写些什么,便悄悄挪过去,同她小声地咬起了耳朵。
“……依照刚才常在同学告诉你的说就行。”
秘书轻推不知从哪掏出的平光镜,将手中书写的记录往时雨处稍侧了一下。
有些疑惑地瞥了几眼,时雨恍然大悟。
“……我劝你们还是……”
“对、对啊!这位、和蔼可亲的、叔叔!”尽管有些棒读的意味在,但时雨总归是赶在对方彻底狠下心前开了口,“不过您也可以放心啊!我们、我们也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就是希望今晚能够有个能够好好休息的地方,再有点吃食就可以了。您这么好心,总不能让我们就这样,乘着夜色回去吧?
“您看啊,我们都还这么年轻,虽然现在城里的治安是挺好——但这天啊,它都快黑了!哪怕是现在立马搭上星轨回去,那也不知道还有哪里开着,愿意收留我们嘛。这万一在回去的路上,再遇见点什么,又或是不小心碰见点什么……哎,那总归也不是个说法。您说,对吧?”
度假村的门口一时间又陷入了寂静。
“这怎么听着我们和个坏人似的。”旁听到现在的闫昶满脸困惑地挠着头,“我们不是来帮忙的吗?”
早年在社团活动时期,就用过类似方法骗开门的樊海,看着当下的状况,自是胸有成竹:“你还没看明白?我们现在就是坏人啊。”
“啊?”
他摇了摇头:“就是最简单的道德绑架呗。
“他要是真不同意而我们又必须进去,我们可以假装会把事往上捅,然后再装作是弱势群体,到时候舆论总是站我们这的,他最终还是要放我们进去。他要是感到害怕了,选择放我们进去,哪怕只是放了女生们进门,那又和全放了有什么区别。我们最终终归还是进得去。”
闫旭懵了半响:“那要是他两个都不吃呢?”
樊海伸手刮了一下闫旭的后脑勺,顺手将他本就杂乱的长毛揉得更乱,笑道:“你难道还不会翻墙吗?”
短暂的等待后,正当女生们想要再说些什么,木门后传来一声叹息。
门开了。
身穿着复古服饰、眼下有着明显黑眼圈的中年男子叹息着,打开了大门。
“你们,进来吧。”
他说着,语调变得疲惫而沙哑,就像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发过声,又或是长久没有进水的人,所发出的,干枯的声音。
“先说好了,”他转动着视线,眼球在眼眶内转动着,却并非寻常人那般,而是让人联想到玻璃珠被固定后,拨弄着,让它滚动的质感,“别多问,别多看,也别多听,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你们无关。我只是让你们借住一晚上,其他的我不会多管,明天天亮之后你们就都得走。”
“行,谢谢叔!”
眼见事情有所进展,女生们大多露出欢喜的笑容,洋溢出青春的气息。
哪怕是一贯板着脸的秘书,也微微勾起唇角,将平光镜脱下后,和手中的纸币一同放入了随身的小包内。
但这笑容进入那应门的中年人眼中,最终却只唤来一声长叹:“哎……造孽啊……”
他摇着头,目光扫过站在远方的几名男生,叹息着招了招手:“算了,你们也一起过来吧。记得什么都别去关注,明天一早就走。”
也没等几人回应,他捡起放在一旁的晶石提灯,踩着石子小路向内率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