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上的渔船全部被何越调用,沿江上下尽是负责侦察的船只,往来不绝。孙恩在会稽得知江北在数日之间聚集了上万之众,数百条船只,知道已经错过了渡江的最好时机,不过他并不死心还是派了五万人准备强行渡江。
站在钱塘江北岸,何越指着江南密密麻麻的灯火朝刚刚被调来的江大龙和赵昊问道:“你们认为孙恩的人现在在干什么?”
“孙恩手下原先的船只不多不过三百条船,若是要渡江只能载五千余人,现在想必是在大造木筏,收罗船只好渡江北上。”
“不错,孙恩虽然派了五万流寇前来,但是第一次能够渡江的人并没有多少,撑死不过万余人。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应对孙恩的流寇?”
赵昊地回答:“兵法有云,军半济而击之。”
何越露出一个笑容朝江大龙问道:“你认为呢?”
“应该在江中跟对抗,流寇船只不多,若大部分是木筏,我们可以利用强弓攻击他们。”
“不过流寇的船只未必会比我们少,若是他们一心收罗南岸的船只再加上原先的,估计会双倍于我们。而且流寇们居海岛时日长久,水性肯定不低,江中对抗未必能赢。”
江大龙听罢,晃晃脑袋道:“那就半济而击。”
何越摇头笑道:“军半济而击,那是在敌我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敌在明,我在暗才有可能,但是如今我军沿江而守,敌我同在明处。况且我军不如流寇人多,若是任由流寇上岸可能会动摇军心,而流寇上岸之后,后无退路必然以死相拼。”
赵昊朝何越问道:“那如今我们又该如何?”
“两军隔岸相持,正是用计之时,能出乎敌军意料之外的便是好计。流寇五万人在江南日夜造木筏,必然精疲力竭,我已经使人通知梁津突袭上虞。明晚,我们用玉龙山的士兵突入敌阵之中,若能够胜上一场便可到处宣扬,北方诸郡人马粮草自然蜂拥而来。不仅可以安定人心,还能够使江北为人所看好。”
江大龙跟赵昊相对一视,心感诧异,他们完全想不到何越竟然有突袭流寇的想法,对岸的流寇虽然行动迟缓,战斗力低下,但是毕竟有五万人,即便是吐口唾沫也能够把一千玉龙山的士兵给淹死。
“是感觉很诧异吧?我已经使人打探清楚流寇的屯粮之地以及造木筏的所在。我带人上岸之后直奔流寇的屯粮之地,流寇必然警觉使人严加守御,中途我却奔往造木筏之处,一把火将他们的木料烧毁,然后便可退兵。江大龙。”
“在。”
“你可调派一百条船明日供我搭载,每船安排弓手五名,我们渡过河之后,可将船停靠在江中,等南方火光大起时,前往沙头汀等候,知道沙头汀在何处?”
“就在此处对岸。”
“不错,明天涨潮之时我们从钱塘江口出发,在南岸白木洲上岸,那处落潮之时,船只容易搁浅,所以流寇水军都不大会去。上岸之后大概两个时辰之我们会回到沙头汀,你来接应我们。赵昊明日随我一同前往。”
“是,将军。”
钱塘江潮涨,发出隆隆的声音,似乎是战鼓在水面上大作,但是对于这样的声音,久行江上的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黑夜中远处的灯火点点,不管是江北还是江南都是如此,站在船头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陆地,何越心里大喜,今晚还没有遇到流寇的水军,这是个好现象。
在潮水的推动下,船只很快就来到白木洲,一百条船上的上千士兵纷纷在白木洲上岸,在岸上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何越跟赵昊各领五百人朝西南面流寇屯粮的地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