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书道:“王山是陕西凤翔府龙门剑派的高手,一手龙须软剑使得出神入化,造诣早在其师无争道人之上。王振这两个侄子都是杰出的练武之才,可惜皆是心术不正、趋炎附势的小人。我当时一来年轻气盛,二来也想教训下王振的走狗,便即前往赴约。这人武功着实不低,我同他激战多时,最后在其胸口印了一掌,打得他咳血而去。王山人品虽然低劣,行事倒也干脆,此后未再寻衅。”景兰舟道:“想是他知道师兄手下留情,又不能像对付于大人那样拿兄台家小泄恨,一时便也不了了之。但我观此人面相攒眉钩鼻,乃是心胸狭隘的小人,骆兄日后还须谨细提防。”</p>
顾青芷道:“景师兄放一百个心便是,这王山三年前便是骆大哥的手下败将,如今更不足虑;况且我跟那王林还有些旧怨未了,正要找他们算账。”景兰舟抚掌笑道:“妙极,妙极,其实以二位的功夫,又怎会畏惧王党?这倒是我多心了,景某替于侍郎一家谢过两位盛情。”当下由骆玉书会了饭钞,三人步出酒馆。</p>
顾青芷见景兰舟骑的是一匹大青骡,不禁觉得好笑。景兰舟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骡子,笑道:“此骡是关中驴同河曲马杂配所生,速度虽然不快,却胜在后劲绵长,足可日行两百里,虽不似两位的坐骑这般神骏,比之普通驽马倒还略合在下脾胃些。”骆玉书笑道:“原来景兄也是懂马之人。”</p>
三人出了府城,向北并辔谈笑而行。景兰舟忽问:“适才听骆兄提及瓦剌细作暗中勾结无为教之事,不知可是实情?”骆玉书知顾东关择徒对人品资质考查极严,景兰舟既是他入室弟子,必是行止端方之士,树海之事若对其有所隐讳,倒显得生疏了两家数十年的情谊,当下将前后经过详细同他说了。景兰舟叹道:“怪不到恩师常叹自己没福,成天价称赞骆老前辈有位不可多得的贤孙,今日一见,果然是义胆忠肝、匡国之才。”</p>
骆玉书笑道:“景兄言重了。顾老前辈二十年不曾收徒,惟兄台一人得蒙青眼,龙翰凤翼,不言而喻。”景兰舟大笑道:“景某资质愚钝,这些年来可没少惹恩师生气,总算他老人家身子骨尚属健旺,还没被我气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