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此界他也不是甚大名鼎鼎之人,真名亦无所谓,便言道:“荒!”
小狐狸思索了片刻,似乎实在没想起啥,最后还是羞涩地说道:“银!”
瓷童点了点头,抬起手从下颚一撕,竟然将整张脸都扯了下来,轻轻一捏,便分开两张团柔起来得碎纸,上面写着两个名字。
其上分别刻有两幅诡异的童面,似阴冷之劫气凝聚,仿佛在对着来者瘆笑。
再一抬头,瓷童已然恢复面容,似乎脸上纸张千百层,看不出厚度。他望着手中两字,低声默念“荒”,“银”,顿时仿佛明白了什么,点头哈腰地交给两人,并指向大门右侧,诡笑道。
“大人,这边请!”
看着瓷童一副懂得都懂表情,银顿时头顶三个问号,怎么连路都选好了。
以荒的心念,在喊出名字一刻,他就知晓必出误会,可名字都起了,还能改嘛。
抱着小狐狸朝内走去,尴尬一问:“那个,银,要不你改个名字?你不是不喜欢嘛。”
银顿时双臂环胸,审视着他:“怎么,你又想到什么离谱难听的名字了嘛?
不行,本姑娘现在觉得这名字很好,不能改!”
心中暗想:“以这傻子的起名技术,再改怕是要成翠花之类的村狐了。”
荒无奈捂头。
就在两人跨入门内,身后又有几道身影跟来。
“我们也要进这集市。”
“快,给大爷让开路!”
几头妖身魂躯飘来,倒是伟岸得很,之前离得便不是很远,听闻荒与瓷童的对话,便急急忙忙地要挤进来。
谁料在荒面前唯唯诺诺地瓷童,一反常态,眼中漆黑浓密,冷声道:“进陵市不难,却得交路费,各位可想好了?”
“什么路费,快快滚开!”
“怎么不见那人交费,莫不是你这看门家伙中饱私囊?”
话音未落,瓷童眼白撑大,几道身影尽数落于其中。待他们发现不对时,想要施展手段,却艰涩无比,仿佛在白纸作画,没等扑腾几个墨花,就平息下去。
若是以外人角度看,瓷童眼中白光大作,几道妖魂便被收入其瞳孔内,随后挣扎舞动,不过纸上蠕动,已逃脱不出牢笼。
瓷童闭了下眼,黑目便再次填满,冷哼一声:“真是自不量力,有眼无珠,用命交费罢!”
门内的荒不以为意,他自然交过了费用。从渊雾走出浓密的蚀阴,此刻已淡然无几,若是识不得代价,确实不配入内。
不过,倒也怪不得它们。
金蝉目内,四条蠕动红虫自魂灵内钓出,似乎有勾线在远方迁移。
随后自小道中走出一灵,若马似驴,四蹄踏地,幽风频生。直立腰身,黑符人脸,又有羽翼两只,分别握有四根细线,堪堪收回。羽上顿时张开一血口,将那跃动红虫吞下。
倒也留下一条红虫,抛给瓷童,踏入市内。
见此轻率动作,瓷童也无不满,甚至没有计较对方引妖魂送死之事,只是让开道路,令其通行。
踏入院内瞬间,羽上隐隐露出‘英’字道文,古朴盎然,道蕴十足。在路过荒身边时,疑惑地瞥了一眼,却没有久留,朝中间道路行去,看来倒是熟客了。
待其离去之后,荒若有所思。
若是细看,刚刚暗金一闪便再无动静。没想到那一刹那,竟引来对方灵敏敌视。
这是他首次遇到对金蝉如此敏感的灵物,往昔岁月除了那些金仙大能。即使地仙人仙都难以识破其真身跟脚,可没想到只是在其眼前一望,就引来窥伺。
对方来历绝对不小,怕是有什么不俗神通。
可时至今日,数法傍身,荒也不甚畏惧。况且晋升真我后,借罡风一渡,倒是能修行金蝉中赫赫有名的一道遁法,不过尚需些材料,正好来此集市一览。
至于有无所需之物,便要看缘法了。不过看了眼小狐狸,荒顿时多了几分自信。
被偷偷注视地银顿时感觉背后一凉,左右看了半天,才发现头顶的家伙在坏眯眯地瞧着她,两眼发光。
“你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
“没有,怎么会呢。”
“我不信,你这笑容太猥琐了!”
荒尴尬地停下笑容,还捏了捏自己的脸,莫非真的猥琐?眼见银偷偷露出奸笑,他才知自己被耍了。
“咚咚”地敲了银的脑壳两下,方才罢休。
两人交谈间,已然行了颇远,忽地前方豁然开朗,随即黄烟弥漫。一位棕色衣裙的二八佳人盈盈而立,脂若凝霜,蛾眉微弯,丝裙领口开的很低,片片雪白晃的人头晕,一双狐尾更是探出裙底,揭露无限风光。
“小女棕婉,此地乃陵市春暖阁,只要柳河有的,我们便有;纵使柳河没的,我们也有。”说罢还抬了抬胸脯,风骚地舔了舔嘴唇。
怀中的银先是瞅了瞅眼前狐媚子的细腰和大胸,后看了眼荒,本来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只是委屈地扣着小爪子。
荒仿佛被迷了魂,双目痴痴地问道:“哦,应有尽有?”
狐女蔑视地看了眼银,竟然须臾间就变得小了几分,衣裙更是束小颇多,唯一未变小的便是那抹雪白。一张童颜吐露童声,音似无邪:“应有尽有!只要公子能想得到!”
“那要你背后厨子的命呢?”
冷言若刀,哪还有丝毫温存,只剩血淋淋的杀意。
封神后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