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后。
那场哭泣,刻骨铭心。像一场疼痛,又像一场告别。泪水洗刷了她的眼眸,也冲击了她的心灵。她能感到,有些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次哭泣,包括肖远。这是她一个人的哭泣,一个人的疼痛,一个人的告别。
有什么远去了。消失了,永别了。她哭一场,聊表敬意。
也有什么正在到来,她尚不能分辨。
赵慕慈平平淡淡,一如往昔。没有人知道她哭过,也没有知道,她内在发生了怎样的转变。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她不再瞻前顾后,不再多情易感。她就活在此时此刻,头脑敏锐,五官清醒。
cdy依旧骄傲而张扬。散在空气中的香水,铿锵有力的高跟鞋声,谈笑时带着炫耀和几分做作的笑声尾音,都渗露出她的兴奋和优越感。
但赵慕慈对她没有了猜测,没有了好奇,也不再观察她。准确的说,对她没有了幻想。
也是一个不幸的人。能笑的时候,且先笑吧。人生得意须尽欢。
已是深秋了。午间吃完饭,偶尔在外面游转的时候,树上的黄叶会被秋风扫落下来,未及落地,便又被挟裹至远方,悠悠荡荡,身不由己。赵慕慈瞧着,便会想到自己身上,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伤。
她依旧忙碌的工作着,对sally提交上来的工作认真核查,有时候也帮忙搭把手做一做。晚上十点之前回家,到家倒头便睡,第二天再去上班。
麻木紧张的日子里,她对自己大约也有了一些盘算,只是在等着一个时机,一个顺理成章,恰如其分,自然流畅的时机。
在一个有阳光的下午,办公区正在忙碌着,空气中不时响起敲击键盘声、纸张翻阅声,低声交谈的声音,和偶尔的一两声高语。赵慕慈沉浸在这样的微噪音之中,一如往常,似侵入了水中一般,全部精力都贯注在工作上。
起身去打印室扫描一份东西,前面有人正在用机器,赵慕慈在身后等候。
一阵爽朗的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赵慕慈透过玻璃隔断墙望出去,过道不远处,julia正和所里一位资深女合伙人边走边聊,cdy挎着包拎着电脑跟在身后,衣着规整、姿势挺拔又恭敬。
轮到她了。她上前,将资料放好,操作机器开始扫描。
赵慕慈已经见惯了julia和cdy站在一起的场景,瞟了一眼之后便收回目光,等待机器扫描完成。但两位合伙人之间的谈话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传进耳朵。
说的貌似是julia最近刚接到的一个新客户的事情。女合伙人不住口的称赞,说julia还是厉害,别人都在打秋风了,她还是有客户进来,势头不减。
julia谦虚道,自己今年的客户大大不比往年,都是国内的一些大中小型公司或企业了,外资或对外的业务萎缩了很多。
女合伙人又说,可以了。转而说起自己的最近遇到的一些客户,感慨今年市场不景气,不能太强求。
忽而话题一转,女合伙人转到了cdy身上,又赞起cdy精神足,跟着julia大致能学到不少东西。
cdy忙笑答:“是的是的,这段时间学了不少呢。”
julia似乎也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