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玉临风久居风尘,听过千百次的说书,如果不懂得问上这么一句,就不是真正的听书之人了。
显然,这个道理,在大昆仑界也是互通的,放之四海,恐怕也是准的。
“正在那天地元气全部入体的紧要关头,一柄税利无比的长剑被人以弓箭的方式‘射’了过来,透胸而入,幸亏修炼之人灵觉非比寻常,关键时刻,我侧了一下身,让过了要害,才免于一死。并在倒地的那一霎那,以‘截血断流’的手法自封了穴道,防止了血液继续大规模流失。否则,光是流血都能把人流死的!”
“‘截血断流’,听名字,好象是中医的封穴手法吧?”
“不瞒你说,我六十岁以前,一直从事中医,遵守古训,以治病救人为宗旨。若非如此,以你当时魂游物外的状态,我用长剑,还能刺你不死吗?”
看着老者背上的森森长剑,猛然清醒过来的玉临风突然就心平气和了。
心想:“自己占了别人的‘巢’,别人没有用长剑捅自己,而是用脚。如果换作自己,能不能做到呢?”细思极恐。
“接下来呢?”又是一记针对说书人的“迷神引”。
“关键时刻受此重创,我的身体异常虚弱,却仍然不知暗藏的敌人在那里。没有人是甘愿就死的,尤其我们修真之人,比常人多活一段岁月,却付出了普通人难以付出的代价……”
谈到这里,两个人似乎想到了一个共同的关键点,那就是:无论自己在突破的时候,还是在入深定的时候,都缺少了一种保护。这种保护,可以是来自师友的,门派的,地形或者建筑物的,也可以是来自于传说中的“阵法”的……
而自己缺少的恰恰就是这一点,最关键的一点,这正是无数散修之人的悲哀。
“哎,那你最后还不是活过来了?”
“也是挺危险的,我当时假装受伤过重,趟在地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行此屑小之事?不过,对方倒也极有忍耐力,看到一动不动的我,三个多小时都没有动静。”
“那就只能来个耐心大比拼了!”
“是啊,又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已晚,对方终于出来了,你猜猜怎么着?”
“我那能猜得着啊,又不是神仙!”
“来的竟然是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人长得也算漂亮,皮肤黑了一些,背着一张大弓,脸上乌七麻黑的,我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你将她弄死了?”
“哎,当时的她泪流满面,我一看,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挺不容易,就给放了,只是没收了她的凶器,以示惩戒……”
“哎,看来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两个人的,一个是佛祖,一个是恶魔!”玉临风感叹道。
“那我们散修之人在这个鬼地方怎么生存啊?”玉临风又一次地愁眉苦脸起来,转眼又一想:“活人能让尿给憋死吗?”
“你下过围棋没有?”
“没有,没事我下什么围棋啊?我时间很紧迫的,好不好,又要看病人,又得修炼,吃饭,睡觉……”
“我当时也曾问过那个小姑娘,为什么要暗算我?对方一个小小的金丹初期,竟然能将我的境界打落,除了偷袭这一卑鄙无耻的原因之外,其对时机的把控也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肯定是受过高人指点。若非两人相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在那种情况下,她肯定会得偿所愿。”
“那问出什么来没有啊?”
“哎,我问了大半天,对方如新鸟出巢,叽叽喳喳,不知所云,竟是我从来也没有听过的。好不容易,通过打手势,用石子在地下画图等各种方法,我才明白了:对方是本地的土著,因为地势的关系,甫一出生,就有了金丹初期的修为。也有因为胎中不足月或营养不良等原因,导致有筑基期的孩子出生。在我们世俗界,就称为‘先天不足’了。”
“靠,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玉临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凭什么呀?我们辛辛苦苦,从炼气一层,一步一个脚印,战战競競,如履薄冰,还要积德行善,还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而他(她)们刚出生就……”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是啊,出现这种情况,该怨谁?怨天,怨地?
老者却是不理会玉临风的幽怨,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得到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结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她们族中,每个人十六岁生日时都要举行成人礼,就是:所有人都必须在十六岁之前凭借个人能力,寻找到足够多的天材地宝,或者抢夺正在炼丹或炼器之人炼好的丹,或者器。”
“那不是巧取豪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