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哗哗”之声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定是广风行拨动浮土的声音正默默等待之际</p>
忽闻广风行低呼一声声音虽轻却足以让范离憎与天师和尚失色。</p>
范离憎急忙道:“如何?”</p>
“没什么。”广风行的语气却又变得平缓冷静了。</p>
范离憎与天师和尚相视一眼暗自感到惊讶这时广风行道:“我将密匣掷上二位</p>
接好了。”</p>
范离憎站起身来只听得“呼”地一声密匣已飞出井口范离憎伸手一揽已将其抱</p>
住广风行亦施展身手出了枯井。</p>
他的神情略显古怪清咳一声以极低的声音道:“此枯井下有金子。”</p>
两人一怔范离憎随即笑道:“想必是有人遗落的无主之财广叔取走亦无大碍。”</p>
广风行摇了摇头道:“井侧的金子不是一锭亦不是一包而是一堆。”他吐了一口</p>
气又道:“我甚至根本无法看出这一堆金子究竟有多少全是十足的真金!”</p>
范离憎见他神色郑重不像戏言不由呆住了。</p>
天师和尚道:“无论真金也好假银也罢总之咱们以铸造剑鞘的事为重那些金子也</p>
许是盗贼的赃物也许是富豪的私产。”</p>
范离憎有些不解地道:“为何你们埋藏密匣时没有现有金子?”</p>
天师和尚道:“埋藏密匣之时自是在夜里。”</p>
范离憎点了点头道:“无论是赃物也好私产也罢总之与我等毫无关系不去理会</p>
便是。”</p>
天师和尚与广风行皆点头称是当下三人携着密匣向镇中心走去。虽说三人皆无染指</p>
那些金子之意但此事毕竟有些出人意料三人皆暗自思忖着:“枯井下怎会有如此多的金</p>
子?”</p>
走到镇中心范离憎道:“眼下只需找到一个名为韦驮的人此事就成功一半了。”</p>
广风行道:“这一路来我们皆颇为顺利想必这次也应当如此。”</p>
天师和尚看了看四周只见镇上人来车往川流不息甚是热闹不觉搔头道:“此镇</p>
镇民想必不下万数要找一个只知其名的人想必也不甚容易。”</p>
范离憎道:“不如你们一起走我另择一条路分头寻找也许机会大些。”</p>
他之所以不让天师和尚与广风行分道而行是因为担心若是由一人保护密匣也许会有</p>
闪失。</p>
当下三人便依言而行。</p>
范离憎走至一条横街只见一面善老者正在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神情甚是清闲遂上前</p>
打听道:“敢问老伯此镇可有姓韦名驮之人?”</p>
老者站定了上上下下打量了范离憎一遍随即道:“韦驮?有前方面铺的掌柜就是</p>
韦驮。”</p>
如此轻易找到韦驮范离憎反倒感到甚是意外但回想当年铁九让妙门大师找他之时</p>
只需到天下镇找一个叫韦驮之人定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一出家之人如在镇上到处打听人</p>
家的下落恐有诸多不便。于是他谢过老者后就向那面铺中走去。</p>
只见面铺内有一中年人正在大声吆喝着几名伙计这中年人略显得有些胖留了两抹漂</p>
亮的八字须说话时总是挥动着左手而且左手小指始终微微翘起如兰花指状。</p>
范离憎走近了拱手施礼道:“敢问尊驾可是韦驮韦先生?”</p>
那掌柜的微微一震转过身来眼中闪过惊诧之色随即满脸堆欢地道:“正是公子</p>
有何见教?”</p>
范离憎道:“韦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p>
韦驮笑道:“无妨无妨。”正当韦驮走出面铺时却听得有人大声道:“范少侠无需</p>
再问我们已经找到韦先生了。”</p>
正是广风行的声音显然甚为兴奋。</p>
范离憎一怔转身望去只见天师和尚与广风行正快步向自己走来在他们身边还有</p>
一清瘦的中年人同行。</p>
范离憎见天师和尚与广风行亦找到了一个名为“韦驮”之人不由大为惊诧心中疑云</p>
顿起。</p>
面铺中的掌柜见了天师和尚三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朗声道:“大韦兄看来</p>
今日又有误会了不过若不是常有人混淆你我我是无法请动你屈尊来此的。”</p>
那清瘦中年人衣饰甚为华贵腰间一块饰玉一看就知其价不菲听得面铺掌柜之言他</p>
亦哈哈一笑摇头叹道:“你我今生有缘共用韦驮此名只是让客人多添不便了。”</p>
天师和尚恍然道:“原来此镇中有两位韦驮韦先生。”</p>
清瘦中年人与面铺掌柜相视一笑清瘦中年人道:“大师要找的人是驮物之驮还是</p>
妥当之妥?”</p>
广风行插话道:“是驮物之驮。”</p>
清瘦中年人神容一敛道:“如此说来三位客人要找的人就是区区在下了。”</p>
那面铺掌柜亦道:“我与大韦兄之名其音相同故常有误会一来二往我与他倒成了</p>
至交我称他为大韦他便呼我为大妥从此相安无事。”</p>
天师和尚诸人不觉莞尔心道:“同一镇上有两人姓名相同倒多有不便。”</p>
当下范离憎向韦妥致歉告辞。</p>
走至僻静处广风行向韦驮说明来意听罢韦驮沉吟道:“你们要见铁九?韦某虽有</p>
幸与铁九相识并薄有交情但却不敢保他会见你们。”</p>
范离憎忙道:“韦先生不妨告诉铁九前辈就说是妙门大师有事需他相助。”</p>
韦驮颔道:“韦某尽力而为铁九性情异于常人若非他愿意绝不见外人故韦某尚</p>
需先去向他通告一声看他意下如何此去他处尚有些路程我即刻出也需明日方能返</p>
回三位若蒙不弃就请到寒舍歇息一宿如何?”</p>
范离憎微一沉吟当即道:“如此便多有打扰了。”</p>
“哪里哪里还未请教几位尊姓大名?”</p>
天师和尚抢先道:“贫僧天师。”</p>
“原来是天师大师。”</p>
广风行道:“在下广风行山野莽夫不足挂齿。”</p>
韦驮道:“广大哥豪迈英武必是大英雄大豪杰能识得广大哥实乃韦某之幸。”</p>
范离憎最后道:“在下范离憎多谢韦先生相助。”</p>
韦驮忙道:“韦某对铁九很是尊重他既然对几位提及过韦某就已将几位当作朋友了</p>
铁九的朋友就是韦某的贵客范公子切莫言谢。”</p>
四人谦让一番就向韦驮宅第走去韦宅座落于天下镇镇东占地颇广庭院深深仆</p>
妇甚众。三人被安置于三间相邻的厢房中房内甚为清洁雅致一望可知韦家是书香门第。</p>
韦驮让一位管家模样的人为范离憎诸人作陪他自己便去通知铁九了。那管家模样的人自称</p>
牧詹言语中带有关外的口语甚为健谈广风行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倒与此人谈得甚为</p>
投机。</p>
一夜无话。</p>
翌日午时韦驮匆匆返回颇有喜色一问方知铁九已应允看一看范离憎诸人送来之物</p>
是否值得他出手只是自当年死谷逼其铸造“睚眦剑”之事后铁九绝不轻易暴露其行踪</p>
故范离憎、天师和尚及广风行三人中只可一人携带密匣与铁九相见。</p>
三人商议之后决定由范离憎携带密匣前去因为范离憎身负重华之眼可窥血厄之秘</p>
欲铸血厄剑鞘必不可缺范离憎。</p>
于是范离憎就带上密匣随着韦驮前去见铁九两人到了镇外路口早有一辆马车在</p>
路旁等侯车后有二位年轻人站着显得健壮而朴实见了韦驮后其中一人上前施礼道:</p>
“韦先生客人便交给我们好了。”</p>
范离憎上了马车那两位壮实的年轻人将厚厚的门帘放下其中一人与范离憎同坐于车</p>
厢中另外一人则在前面驾车马车辘辘而驶后范离憎隐隐觉得马车所经过的道路迂回甚</p>
多且颠簸不平与他并坐车内的年轻人少言寡语范离憎知他铁门世家一向隔绝于世自</p>
不愿外人知道他们的隐居之地故他亦没有与年轻人多说什么以免让对方为难。</p>
足足奔走了三个时辰马车方止那健壮的年轻人跳下马车将门帘掀起范离憎只觉</p>
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至风中犹有潮湿的气息范离憎探身一看才知此刻马车是在一个巨</p>
大的溶洞之中洞的两侧点有油灯也不知洞内到底有多深阵阵阴冷的阴风正是由前面的</p>
溶洞深处吹出。</p>
那年轻人道:“范公子穿过这个溶洞就到了请随我来。”言罢也未等范离憎作答</p>
自顾向前走去范高憎先是一惊心想他如何知道自己姓范?随即想到定是韦驮已将自己的</p>
姓名告诉了铁门世家心中顿时释然。</p>
走出一阵身后传来车轮辘辘范离憎回望去借着昏黄的油灯看见那驾车的年轻</p>
人正吆喝着让马车倒退而行。</p>
又走了一阵子溶洞内休说通行马车连容一人通过亦有些困难洞内岩石交错暗涧</p>
幽谷深邃莫测洞壁粗犷却景致秀丽多姿琳琅满目怪石离奇。</p>
到后来沿途中再也没有油灯那年轻人从岩壁上取下一盏油灯在前面为范离憎指路</p>
灯光昏暗所能见到的地方极为有限辗转一阵之后范离憎已难辨方位了。再入深处有</p>
些地方已需手脚并用方能通过此刻洞中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与喘息声竟清晰入耳。</p>
范离憎不由感慨忖道:“铁九这位尚未谋面的奇人之行踪也着实太过神秘若不是有人</p>
指引自己纵是明知对方隐身此洞也会在洞中迷失方向。当然也难怪铁前辈如此谨慎当</p>
年死谷对他的迫害足以让人终生不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