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故人重逢闲风阁。</p>
当叶飞飞初见屈小雨的那一瞬间心中顿生恍如置身梦中的感觉。</p>
尽管在此之前她已知道她的敏姐已一去不复返更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一个酷似蒙敏的女</p>
子但此时当她真正面对屈小雨时仍是惊呆了为屈小雨与蒙敏几乎完全相同的模样而震</p>
愕。</p>
屈小雨当然能明白此时叶飞飞的心中所想为了牧野静风她对叶飞飞的了解也不少</p>
但两人如此真切地直面相对却还是第一次她的目光扫过叶飞飞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中涌起</p>
一种异样的感觉。</p>
还是叶飞飞先开口道：“宫主已将一切都跟我说明了。”她一向称牧野静风为“穆大</p>
哥”但在屈小雨面前她却改口以“宫主”相称。</p>
“你是否感到奇怪为何我要把成为风宫第一夫人作为交出牧野栖的条件？”屈小雨道。</p>
这的确是叶飞飞心中的疑惑她不曾料到屈小雨会先提及此事颇觉有些意外于是微微点</p>
了点头。</p>
屈小雨道：“在你看来我的做法很不可思议但在我看来却理所当然！因为这是</p>
隐藏于我心中十几年的念头。十几年前我与蒙敏一起效命于一个杀手组织你所见到的蒙</p>
敏及现在的我都已不是本来面目有人以一种比易容术更高明更神奇的方式将我与她的五</p>
宫脸型同时做了改动使我们变成容貌完全相同的两个人这种改变容貌的方式是不可能恢</p>
复的它甚至可以为了达到某种效果而将人的头部的某块骨骼进行移位。所以从某种意义</p>
上说我与蒙敏已不仅仅是‘相像’那么简单更犹如由同一个模子里制成的瓷瓶。再则</p>
为了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我与她还必须在言行举止上尽量一致。”</p>
叶飞飞静静地望着屈小雨她的神情出奇的平静半晌方道：“其实你根本无须说这么</p>
多如果在更早的时间遇见你不用你想方设法接近宫主只要你有此意我早就会助你一</p>
臂之力。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敏姐对他有多重要你大像敏姐了哪怕宫主知道你并非真</p>
正的敏姐他也是会珍惜你的。而我连他入主风宫都不能阻止又怎会对此事强加阻止？”</p>
叶飞飞的反应显然出乎屈小雨的意料之外但在叶飞飞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虚假与违</p>
心一时间屈小雨倒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了。</p>
叶飞飞淡淡地笑了笑道：“你非但数次救回了栖儿而且让官主仿着又可重见敏姐的</p>
音容我十分感激。从今往后我也该称你为屈姐了。”</p>
叶飞飞的这一番话表明屈小雨成为风宫第一夫人的最后一个可能的阻碍己不存在事</p>
情进展之顺利远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此时此刻她心中反而没有了太多的兴奋。因为屈</p>
小雨明白无论如何真正的“第一天人”非蒙敏莫属即使她已远离人世但在牧野静风</p>
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会变。</p>
※※※</p>
大年初一。</p>
因为牧野栖的缘故风宫上上下下没有丝毫喜庆之色所有本已悬挂好的灯笼全都撤下</p>
更无人大摆宴席。</p>
也许牧野静风是惟一的例外今夜几名侍女送上的菜肴显然比平时更为丰盛陪他同饮</p>
的是屈小雨叶飞飞由于怀有身孕不便相陪。</p>
牧野静风的兴致本来颇为不错但当他持箸浅尝几口莱肴之后眉头便渐渐皱起。</p>
见此情形侍立一旁两名婢女的脸色顿时显得有些苍白一股凉意自心头升起。</p>
牧野静风未曾正视那两名侍女只是沉声道：“为何今日菜肴的味道与平时大相径庭？”</p>
两名传女中的一人壮着胆子道：“禀宫主平时为宫主准备酒菜的钱大师傅已……已不</p>
在了。”</p>
牧野静风眉头一挑沉声道：“刘明广死后只有那个‘姓钱的’的厨子的手艺还算合</p>
我口味为何让他离去？”</p>
“钱大师傅不是离去了而是……而是被杀了……”另一名侍女颤抖着声音道。</p>
“被杀？！”牧野静风一震锐利如剑般的目光迅扫了两名侍女一眼冷声道：“风</p>
宫有人被杀本官却对此事一无所知！说是什么人潜入风宫杀了他？其目的又何在？”</p>
两名侍女相视一眼脸上皆有担心惊惧之色最终还是那名略显年长些的侍女道：“那</p>
位钱师傅并非被潜入官中的人所杀而是……而是被少主所杀。”</p>
此言一出纵是牧野静风也不由一怔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倒是屈小雨神色有些异常</p>
因为在此之前她已听说牧野栖杀了一名“神风营”的弟子原因不过是那人在除夕之夜向</p>
同伴说了声“大吉大利”！</p>
牧野静风道：“少主为何要杀那姓钱的厨子？”</p>
两名侍女既已将事情说出索性把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地合盘说出道：“据说少主要</p>
钱大师傅替他置办一桌酒菜钱大师傅当时正在准备宫主的酒菜言词间或许有冒犯少主的</p>
地方于是……于是少主一怒之下便杀了钱大师傅……”</p>
她们不知牧野静风会不会因为牧野栖的反复无常而迁怒于下人故心中忐忑不安偷偷</p>
地察看了牧野静风的神色惊讶地现牧野静风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隐有喜色。</p>
※※※</p>
这是在牧野栖武功被废之后牧野静风第一次召见他。</p>
牧野栖觉得父亲一直未召见他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他如今已形同废人难以为</p>
风宫办成任何事。他暗自揣摩着父亲这次召见他的原因暗忖多半是为了那名“神风营”的</p>
弟子及姓钱的厨子被杀之事。</p>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牧野静风根本不曾提及此事他只是道：“听说把你击败的是丐</p>
帮帮主白辰？”</p>
牧野栖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未曾回答。</p>
牧野静风叹了一口气接道：“白辰那小子果然不简单！他曾是风宫中人后来触犯戒</p>
律被我废了武功没想到半年之后他已可将你轻易击败！”</p>
牧野栖本已苍白的脸色此时显得更为苍白也许败给其他任何人都不会给他带来这么</p>
大的刺激因为他曾亲手救过白辰而且白辰与他一样年轻！</p>
牧野静风不动声色地望着牧野栖沉默少顷忽然问道：“你可知道庞纪为何不杀你</p>
而仅仅只是废了你的武功？”</p>
牧野栖目光倏然一跳声音低沉地道：“总有一天他会为他的这一选择而后悔！”</p>
牧野静风道：“为父理解你的心情可惜你武功已废只怕永远也没有机会亲手打败他</p>
了……但这又有何妨？风宫势压天下正盟最终仍是风宫的刀下鱼肉。至于庞纪为父会让</p>
他付出代价的！”</p>
牧野静风的话让牧野栖心头一震随即不由自主地收缩抽搐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追</p>
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永远也没有机会亲手击败庞纪和白辰了吗？”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竟</p>
不能否认这一点！</p>
牧野静风道：“庞纪只废了你的武功而没有杀你是因为他还要利用你。为父相信你之</p>
所以能被救出并非正盟的疏忽而是庞纪有意的布署！”</p>
牧野栖颇有些意外地望着牧野静风静候下文。</p>
“庞纪的武功并非正盟中最高的但最终他却取代痴愚老和尚成了正盟盟主这说明</p>
此人绝不简单按理他绝不至于让一个武功尽失的人在他的部属严密监视下走脱除了有意</p>
而为之外再无其他可能！”</p>
牧野栖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p>
“你是风宫少主没有谁能不计后果地对付你。</p>
一旦你被擒势必有人会救你而救出你的人无非出于两种目的：一种是为了利用你牵</p>
制风宫另一种则是真心实意为解救你脱离危险。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庞纪而言都是</p>
有利无弊！”</p>
听到这儿牧野栖大为不解前一种情况对正盟有利倒不难理解但后一种情况又怎会</p>
也有利于庞纪？</p>
牧野静风继续道：“听说救你的那人你早在数年前就已认识是吗？”</p>
牧野栖点头道：“正是。”</p>
“他们本是你娘的属下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一直暗中助我自从庞纪成了正盟盟主之</p>
后他们便设法打入清风楼这些人本是杀手出身潜伏卧底是他们最为拿手的不过现在</p>
看来想必庞纪早已窥破真相但他却佯作未知这正是他工于心计之处。”</p>
牧野栖一直不明白为何庞纪会如此疏忽这与庞纪平时的行事风格大不相同听得这一</p>
番话后他不由忖道：“照父亲这种说法倒的确可以解释。但让屈小雨的人救出我对庞</p>
纪究竟有何好处？”</p>
“庞纪知道我必定会设法助你恢复武功如此一来我自身的功力势必大打折扣这无</p>
疑是正盟极愿看到的结果！”</p>
“助我恢复功力？”牧野栖乍闻此言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p>
“不错庞纪自以为把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利用你消耗我的内力</p>
但这等伎俩又岂能瞒得了我？”</p>
牧野栖相信父亲所言多半属实否则庞纪完全可以将他一杀了之。</p>
庞纪是正盟盟主而牧野栖是风宫少主要杀牧野栖其实根本无须询问正盟其他门派</p>
的意见。庞纪之所以要辗转千里将牧野栖带去清风楼就是为了让人有“机会”救走牧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