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线电话响起的刹那,所有人都瞪住那只电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好像它能开出绚烂的夏花来一样。</p>
轻轻的呼吸声慢慢转重,阿萝狂风暴雨式的怒吼一声高过一声,在沉闷的病房里不停地回响。嗤地一声,话筒处只剩下刺耳的沙沙声。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唯一希望就是那三句绝情绝议的最后威胁?</p>
“少主,少主他有反应了!”</p>
哔叽哔叽,心电图仪器传出的声音越来越有力度,跳动越来越迅猛。</p>
众人再次震惊,集体呆若木鸡,目光傻傻地锁住那个裹满绷带的重患。安哲阿斯立即着手准备检查工作,刚刚恢复意识,连眼皮子都没有睁开的人,猛地推开对方,扑通一声,从病床上掉下去。</p>
多亏身边人身手灵敏且矫健,把他及时捞起轻轻放回床上。</p>
“带我去找她,立刻。”保镖把脑袋凑进珀勒丰蒙纱布的嘴旁,才听清他的命令。</p>
罗斯金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儿子“复活”的惊喜,就被他的疯狂举动给深深地刺激了。他怒吼声声:“有本事自己爬出去!”</p>
这一惊,珀勒丰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犀利锋锐,毫无病人之气。</p>
罗斯金轻咳两声,把问题扔给医生,自己带了人立即离开病房,背影看起来很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p>
在这样无情噬血的目光下,安哲阿斯也想夺门逃跑,在对方目光一再强逼之下,他吞吞吐吐道:“那药很歹毒,我们用全身清洗方法给你换血换移植别人的器官更换你体内腐烂的内脏,这、这个中间的过程,出了点意外。您、您的腿。。。”</p>
“废了?”刚醒的珀勒丰,嗓子粗嘎得磨人。</p>
就算事实如此,安哲阿斯也不会说出来。他连连抹冷汗,急急道:“复健,只要照医生建议一直做复健,会好的。什么都会好起来。”</p>
珀勒丰疲惫地闭上眼睛,安哲阿斯如大赦般立即逃离。</p>
“她怎么会想到我?”</p>
尽管他的雇主闭着眼睛,保镖仍是止不住地全身发冷,他压着脑袋,低低答道:“她在俄明兰森林,九死一生。”</p>
“谁的主意?”</p>
“塞西斯牵的头,苏蓝将计就计。”保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我们的人没有提醒海茵特小姐。”</p>
“出去。”</p>
“少、少主,我们都知道错了。可是如果您再不醒,博士说,您全身的器官再没有融合的机会。少主,请您不要苛责自己,请责罚我们。”</p>
珀勒丰裹着重重的绷带里,一声没有吭,冷冷的疏离与讽刺在空气里漫延。保镖倒退出病房,病房里只剩吊瓶输液的滴答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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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这个无声无息的空间里响起男人毕生唯一的恳求:“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