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傅吃了颗定心丸,嘴上却不在意地道:“爷爷就是问问,你不用发这么毒的誓。”
唐黎才不信,方才若不给个满意的答复,恐怕您都要上家法了。
唐墨书又恢复成那个温文儒雅的唐太傅,他手指轻叩着桌面,温声道:“爷爷不知你出于何种目的做这样的事,爷爷也不会过问你原因,但是——”
唐黎正担心爷爷若是刨根问底,她又该怎么交代?
难道说她预知了未来,国家将会因宁毓初的无为而遭受劫难?
恐怕下一刻,爷爷就要请道士给她泼狗血,把附在她身上的妖魔鬼怪驱走。
没想到爷爷如此善解人意,唐黎心中雀跃,她告诫自己要稳住。
因为只要“但是”这词一出现,后面必有转折。
唐太傅淡声继续往下说:“这么多年来,陛下为了梁王世子的学业没少操心,他发动了整个翰林院最有学问的官员去教他,可连爷爷,也都无功而返。”
唐黎想说他最近已有进步,唐太傅仿若知道她要说什么,笑笑道:“不错,这段时日,他练字背诵是有所进步,但你觉得你能关住他多久?”
唐黎微愣。
唐太傅摇头道:“他身为世子,陛下唯二的皇孙,地位显赫,身旁免不了围绕一些魑魅魍魉,即使他如今能乖乖坐下来听课,但出了唐府,身边没有长辈教导,他还会像过去一般,继续沉迷于斗鸡走狗,吃喝玩乐中,而你所做的一切,都将是白费功夫。”
爷爷说的都是事实。
她盯着杯身上水蓝色的纹路,看了半晌,才抬起头,目光认真且郑重地问道
“爷爷,您觉得宁毓初是扶不起的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