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毓初睁开眼,没有看向来人,而是抬手在额头搭起帐篷,四下望了望,以着周围三丈内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大冬日哪来的知了这般聒噪,真是扰人清净。”
青秋想笑而不敢笑。
对面站的人,脸一下子就绿了。
“宁毓初,你骂谁呢!”
宁毓初仿佛这才发现他,哎呦一声道:“齐二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小爷都没看到你。”
齐承科:……我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你睁眼瞎啊!
齐承科是齐大国舅爷的嫡次子,齐娇娇的二哥。
他虽不像齐堂定那般与宁毓初不对付,但也谈不上多交好。
只是这人身上集齐了吃喝嫖赌的不良习性,侯门世族出身的正经子弟,是不愿与他多交集。
故而他在这庭院里,大家都离他远远的,仿佛他身上有臭气会被熏到似的。
他也不屑与那些人为伍,但一个人总觉得孤孤单单的,看到同样被人孤立的宁毓初,自认彼此能找到些共鸣,才凑了过来。
不想宁毓初张嘴就骂他是知了,齐承科被娇惯着长大,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他知道宁毓初的痛点在哪,一踩一个准。
“我说世子,这里都是接家眷的,你无亲无故的,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
宁毓初双亲不在,偌大的梁王府就只有他一人。
举目四望,这里的人不是在等娘亲的,就是在等姐妹的。
只有他前无娘亲,后无姐妹,在这里孤零零做局外人,像个笑话。
他张扬的神色忽的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