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毓初目光淡淡地看着:“是,小爷是不懂你们这些酸腐之人,成日给自己找罪受的滋味是怎么样的。”
“只是小爷听唐黎说过,如果伤口流脓了,就要把脓水给挤出来,否则就会波及周围,最后整个都烂掉。”
“看你这样,表面伤口结痂了,内里却在腐烂,你觉得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周寿春惊愣地抬头,少年直视他的眼睛,冷然道:“周馆主,你比小爷年长一轮,亏你还是学医的,怎么比小爷这种门外汉还不懂?你别是个庸医吧?”
周寿春哑声道:“这些年周某一直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宁毓初拿起酒壶帮他满上,方才那气势凛凛的少年又转变回那吃喝玩乐的小魔王。
“周馆主,这人生啊,短短也就那几个秋,你若是一直回忆过去,你就会永远停留在原地,何不如放下,该吃吃该喝喝,然后重新做你的周大夫,继续治病救人,一条命和几十条上百条命比,你选哪一条路?”
周寿春看着被塞在手里的酒,他收紧指尖,呐呐张唇:“我……”
宁毓初也不逼他,靠着树干,单脚踩在石椅上,眉眼慵懒地看着杯中酒。
“从前,有个将军,他只带了一千的士兵,却遭到敌军埋伏,除了他无一生还,但他没有选择就此背负这一千条命内疚过一辈子,而是重整旗鼓,杀到敌人老巢去,为死去的将士报仇,保护了疆土不受敌军侵扰,保护了他身后千千万万的百姓。”
周寿春听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宁毓初将麻辣鸭掌往他面前一推:“试试这个。”
话落,宁毓初一饮而尽,将杯子搁回桌子,起身离去。
周寿春看着桌上那道菜,最后伸出手拿过一只,刚咬了一口,就被辣得眼泪直流。
宁毓初立在廊檐下,看着那吃得痛哭流涕的人,耸了下肩,准备回身,却被边上探出的脑袋吓了一跳。
“神出鬼没的,你是要吓死小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