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跪下,双手撑地俯首,似幼狼哀恸低鸣。
“皇爷爷,孙儿不孝。”
昭阳帝缓缓转头看过去,喉咙干涩,千帆言语只成一句。
“抬起头,让皇爷爷看看,这些年瘦了没有。”
宁毓初听话抬起头,昭阳帝在看到他模样的刹那,身形微微一顿,神色似喜似悲。
他颤抖着手抬起:“走近一点让皇爷爷好好看看。”
宁毓初跪行几步,直到榻前,与坐着的人相视。
这一刻,他感觉到皇爷爷更瘦小了。
昭阳帝凑近看他,单手抚上他的眉眼,认认真真地打量他,像是在描摹一件珍宝,渐渐地,浑浊的双眼湿润了。
“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你父王了……”
宁毓初愣了愣,而眼前的皇爷爷已老泪纵横,哭得不能自已。
原来没有人遗忘父王,珍惜他的人,都将他藏在心底。
宁毓初看着苍老的皇爷爷,再想想已逝的父王,悲从中来,不由握住皇爷爷的手。
海望本不想打搅祖孙相认,但不得不抹着泪提醒道:“陛下,太医说您不宜情绪激动。”
宁毓初这才发现皇爷爷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忙扶他坐好,在后背给他塞了个枕头,然后细致轻拍着他的胸口顺气。
海望刚要上前,见状退到一边,心中有些欣慰。
世子这些年在外头,长大了不少。
昭阳帝缓了口气,对孙儿的变化,比海望观察得还细致入微。
别人只看得到他的成长,至亲却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每一分长大,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昭阳帝眼睛又红了几分,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哑声道:“孩子,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