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帝着实惊喜又意外,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就落向孙子的手。
以前细皮嫩肉的,如今指腹布满了茧子。
他心头又酸痛起来。
过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转眼成了茶米油盐酱醋茶都信手拈来,如何不让人心酸?不让人心疼?
宁毓初没有发觉皇爷爷的异样,他自顾自道:“听太子老兄说,您长期胃口不好,想来是宫中美食佳肴都吃腻了,不如让孙儿做些民间小菜,偶尔给您打打牙祭,开开胃,您觉得可好?”
昭阳帝哪舍得他在灶台前忙来忙去,可拒绝的话在对上他期冀的眼神时不由咽下。
“你有心皇爷爷自然是欢迎,皇爷爷已多年没有微服私访,外头的菜色,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正好可以再回味回味。”
谁都知,昭阳帝胃口不好并非是宫中厨子不行,而是长年累月的病痛,让他失了胃口。
如今宁毓初主动承包膳食,昭阳帝一开心,自然会多吃几口,这于病情来说也有益处。
宫侍进殿禀报,朝臣有事启奏。
宁毓初不好露面,便先退出殿外。
他走了两步,就遇上了立在莲花池前的唐黎。
看样子是在等他。
他刚上前,她便递给他一叠装订好的小册子。
看上面的字迹正鲜亮着,可见是刚写好不久。
他翻看两页,是本药膳方子。
“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丑八怪,你可真是小爷的肚子里的……”
最后两个字在唐黎瞪眼中,嬉笑咽下。
傍晚的风吹走了世间几分燥热,夕阳照水,莲花在波光粼粼中摇曳生姿。
两人并肩而立,感受着这难得的安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