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知道马道士是不满自己,但是并不把他的不满放在心上。既然你马道士想要在杨县丞面前出彩,挣够印象分,那么马道士你干活流汗不是应该的么。
马道士铁了心想要把这件事办的漂亮,好压法海一头,走到杨县丞身边摸着自己的胡须,“贫道已经算好吉时,等我布好法坛时机一到便可动手起棺。”
“辛苦道长,道长但有所需,只管开口。”杨县丞对于迁坟这件事可是重视非常,宁愿不计代价的多花钱,也不愿意迁坟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马道士得到杨县丞的承诺之后,就开始着手布置法坛。
马道士一直忙活到太阳快要落山才准备好一切,威风凛凛的马道士站在法坛面前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阴阳交替、生死变换,起棺。”
一众下人拿着锄头、铁楸在马道士一声令下,开始‘噼噼啪啪’的挖开坟茔。
法海看着挖开的坟墓眉头一皱,好重的阴气,这莫不是一处至阴之地吧,杨县丞这是想要干什么?通常葬坟都是择一风水之地葬下,能够福泽后人,哪里有像这样直接葬入至阴之地当中的?阴气直接冲击先人尸棺,这是嫌后人死的不够快么。但是看着杨县丞这位高权重、家财丰厚的样子,也不应该是这样啊,真是奇哉怪哉。
另一边马道士指挥着下人,将坟茔泥土全部挖开,小心翼翼的把棺木抬起来架在墓穴之上。
杨县丞周到法海身边,“大师你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法海点头,带着慧新跌伽坐到棚子中央的蒲团之上开始念诵往生咒。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墓里面的阴气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反而变得越来越是浓重。手持佛珠闭目诵经的法海感觉到了不对劲,顿时双目怒睁,只见棺材四周竟然有阴气缭绕不断的被吸入到棺木之中。
法海把视线转向马道士,“你究竟是在干什么?”
法海带着怒意的质问没有让马道士感到惧怕,他反而因为法海不认识自己的秘术而得意扬扬,“此乃我师承秘术,六阴聚势。只要将先人棺椁葬于至阴之地当中,再由我施展秘术,便可聚拢八方之势,以旺后人权势。”
法海还没有说话,杨县丞却是对马道士这样大大咧咧的把本该隐秘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表示不满,“道长,还请慎言。”
马道士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哈哈,无妨,无妨,法海大师也是同道中人,听听自无不可”,说完看着杨县丞越来越黑的脸,只得谄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杨县丞拿马道士没有办法,只得转头向法海叮嘱道,“还请大师守密,不要宣扬出去。”
法海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出借人不打诳语,自是不会宣扬出去。”还没等杨县丞放下心来,法海继续说道,“只是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事情,有舍有得,有得有舍。杨县丞因此得到权势,那就一定会因此有所失去,只是希望后患不要太大才好。”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法海把头转向马道士,好似这句话同时也是说给他听的一般。
马道士听到法海的话气急败坏,“出家人既然不打诳语,那法海和尚你就不要胡言乱语,这是我师承秘术,可改天换地移星换斗,哪里有什么后患。”
法海也不想多管闲事,能够安安稳稳的做完法事了结此事最好。
哪知道法海正准备回到蒲团上去继续诵经,就听见一阵“沙沙沙”划动木板的声音,声音来源瞬间被确定,来自于棺椁里。
法海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马道士一眼,‘这也叫没有后患?你莫不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吧?’
马道士看见法海和杨县丞都看向自己,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这刚刚夸下海口就来了异常,打脸也没这么打的。
马道士脸上出现羞红,急于处理变故把面子找回来,怒吼一声“童儿,起坛!”
马道士带着的两个十三四岁模样的道童,立刻站在他左右帮助马道士主持法坛。马道士抓起一把法坛上供奉的糯米,双手合十低声念咒,“去”。一下子把糯米洒向棺椁。飞扬的糯米一接近棺椁,还没有落地就开始一粒粒的发黑,好似失去力道般掉落在地上。
“啊?”马道士看见这情形也是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顾不得法海等人,立刻双手往法坛上一拍。法坛上飞起六张黄符,马道士手拿桃木剑挽了一个剑花,“镇”。六张黄符朝着棺椁飞过去贴在六个面上,棺椁里的声音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道士看见自己搞定了,暗地里擦去额头的汗水,“没事了,有了这镇邪符,自当万无一失。”
杨县丞开始因为出现纰漏心里有些对马道士不悦,但是看见马道士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变故,也就不好再多少些什么。
倒是法海没有理会马道士说什么,反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刚刚马道士的一波操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