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挂着雨帘,一声声敲打门前地面,文然静静伫立,看着那一排积了浅水的石窝,都是经久的雨滴给黄石嵌上的年轮。
铁器铺子门口,黄庭目送上官离开后,转身上下审视文然。
凌奎袖手而立,唇角挂了一抹浅笑,一眼掠过文然,又将目光洒向外间,用雨景洗刷双眼。
“你为什么自作主张?”黄庭突然开口。
文然挑起眉梢,仰头与他对视,将心累用沉默传递给他。
这么一来,檐下只留了雨声。
片刻后。
“这不是你总结的为官之道吗?叫什么文过饰非……”
“错了,避重就轻才对,做的也略显生硬了些。”
凌奎冷不丁插嘴,纠正文然的用词,算是打了个圆场。
黄庭一脸紧张,请教凌奎:
“过了?会不会惹急了那个岑谨?”
凌奎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颇有些无奈:“不会,是你做的,那就无妨。”
眼看一大一小齐齐松了口气,凌奎当即有些耐不住了,手指在二人身前虚点,口中轻斥道:
“当初就不该把他交给你来驱使,看看都给教成什么样了?”
“我记得小然可是个老实孩子,怎么到你这里才多久,还为官之道?你才多大的官,整个肃州城,你去给我找出一个和你一样的来,有吗?”
“就不知道打个伞?成何体统!”
连珠般的话语夹在断线珠子的雨声中,接连敲打下来,黄庭老脸一红,微微侧身避了避,摸着透湿的衣衫尬笑连连。
见他这样姿态,纾解了心中闷气后,凌奎摇摇头,低低叹息一声,重新将目光投到巷中雨幕。
身后的黄庭嘿嘿一笑,继续上下审视着文然,伸手在他脑门上点了点,眼中突然透出一丝古怪的意味,低声谑道:
“就你?还老实孩子?”
“不错,继续努力啊,争取长大了当个老实人……”
文然将头一扭,避开敲上瘾的手指。
这么一来,黄庭反而更加起劲了,直接凑上前去,二人就在凌奎身后闹了起来。
“行了,别总欺负老实人。”
凌奎在额角血管开始鼓胀的前夕,果断开口。
“说说看,你觉得那些鬼气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