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看看,那个磨磨唧唧的家伙在你身上使了什么手段。”
说着,蔚樽手一扬,身后微雨一阵颤动,无数黑发哗啦啦涌出,刹那间就铺满了整个房间,像是泼墨在白纸上晕染开来,洒在地上的黑发争先恐后地涌向铁面。
炉火和灯烛一下子被覆盖着熄灭,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昏沉的黑暗之中。
窸窸窣窣的发丝搅动摩擦声里,只有蔚樽还在不时的自语着:
“招魂引鬼之法?”
“不对,是正宗的驭鬼之术……”
“也不对啊……你说那货不在这幻境里,是怎么控制的……”
“嗯?”
“原来如此……”
“你留下,有事就薅几根头发通知我。”
“吱吱……”
头发撕磨声汇做了一片尖锐鸣叫,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恳求。
“嗯?不听话?”
蔚樽的话音落定,房内归于寂静再没了声息。
寅时,铁面的屋子里灯烛再次亮了起来,如同无事发生的张震指挥着雷家兄弟俩,将炉火和灯烛重新燃起,之后行礼告退。
待他们走后,铁面一个激灵,双目从一片混沌转作了清明,随即是阵阵的疑惑……
第二天一早,在突然声称自己病了,躲在偏房不肯出来的伙计窥视中,蔚樽推门走出房间。
下楼后路过门口,冷不丁看向偏房,对着黑洞洞的窗子一笑。
偏房里一阵惊慌失措打翻物件的慌乱声中,蔚樽扶刀离开了行馆,在小小的土城街巷上游荡起来。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下午,蔚樽绕过几条街巷后停步,靠在一堵矮墙上笑眯眯的哼唱着,看向不远处正在与人争吵的凌奎。
眼看着凌奎就要跟人打起来,他这才一脸坏笑的拉过身边呆愣的岑谨,手指着凌奎和叶真道:
“看,那就是咱俩的新朋友……嗳,别去,先看看再说,听话啊。”
一边安抚不知道什么原因傻掉了的岑谨,蔚樽一边想着自己此行的任务,心里将那个未曾谋面的拓荒人吐槽了不知多少遍。
“什么狗屁拓荒人,简直就是七十三楼最差的一届,进来之后瞎折腾,只顾着自己脱身,这活干得也太糙了点。”
“还有任务,金羊锁不断,蛟龙不出,我拿什么威天下,拿什么去沐九方?”
“照这个进度,七十三楼早他吗垮了……”
心里想着,但再看看任务,蔚樽终究还是强打了精神,领着痴傻的岑谨,迈步向打成一团的二人走去。
“叶真,你莫非要掐死他?快松手!”
地上的二人兀自斗得正酣,哪肯理会他。
“能死你!额要弄死你!!!”
“嗬嗬……”
蔚樽扶额,对着地上被掐得出气多进气少的凌奎无言,上前一把薅起叶真的后脖领子,将他甩到一边。
岑谨咂吧着嘴,看着这一幕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