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蔚樽提刀猛地飞身扑向棚外。
“嗡!”
岑谨的身上率先传出一片振响,两根小臂上包裹的皮毡啪地一下震碎开来,从肘部往下,裸露在外的双臂之上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金纹,在白絮纷扬的雪中煞是醒眼。
跃到半空举刀劈下的蔚樽嘴角噙着笑,见了此状后手上再加三分力,刀锋呜咽着砍向绣满神纹的肉臂。
噗嗤一声,刀口不出意料的咬住了岑谨的双臂,溅起了星星点点的黑色血滴。
趁此时机,还未落地的蔚樽手上再度加力,刀锋长在了岑谨臂上一般,半空中的身体借力一扬,右腿嘭地一震,将叶真高举笼来的鹰爪踢开,紧接着右手一翻,拽住刀柄拉锯往身后狠狠捣去,左腿一刻不停,狠狠一脚将已被长刀压塌身子的岑谨踹开。
从后面袭来的,是拳影憧憧,双拳如扑棱翅膀翻飞不止的蛾子一般,声势骇人的凌奎。
蔚樽头也不回,手中刀柄尾部的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瞄准一道缝隙,避开舞动的拳风一头扎到凌奎的拳背。
“咔嚓!”
凌奎被砸断连接五指筋骨的右拳当即失力张开,顺着殳头的力道,斜斜包向左拳,啪地一声,大张的右掌抱住紧攥的左拳,自己将自己的攻击拦下。
蔚樽哈哈一笑,双脚落到雪地里,整个人一下子没了骨头,像是软溜溜的蠕虫坍下,两腿前后一分就势卧倒在地,抽下来的长刀被右臂驱赶着甩出一张圆的弧线。
“噗!咔!咔……”
不多不少六声异响,刀锋或是斩肉或是破骨,接连在叶真三人的小腿上扫过,带出一圈黑色血珠撒到白涔涔的雪地里,又被紧接着落下的雪毛覆盖,黑白两色交错,围绕着四人开出了一糊糊血花。
不等瘸了腿的三人再来,蔚樽手掌在地上一拍,脚尖弯折抠在雪中紧接着弹起,身形一闪掠出三人的包围,又半路骤停,执刀杀向最近的凌奎。
刀声呜咽,雪片纷扬,皮货摊子后的空地上,一阵阵斩击骨肉声接连不断响起,三人早被蔚樽的刀在各自身上切开了几十道口子,浑黑的血划出一道道轨迹飞射而出,整片空地都被累累黑墨淋漓地透黑。
“这鬼气也太厚了点。”
蔚樽一边忙活一边抱怨,时不时的还要防备三人偶尔递来角度刁钻、天马行空一般地反击。
一个纵身从不知何时断了一臂的岑谨头上越过,蔚樽手中的刀子毫不留情,顺着身体跃去的方向,刀口磕上刀脸,自下巴起,刺啦一声犁进岑谨的眼眶,片刻不停斩开眉骨后带起一片扎着头发的头皮,紧接着又挥刀迎击早已残缺不全,骨茬翻起着林立,招式依旧凶戾的叶真双爪……
“蔚……蔚神君,是……是你……吗……”
“是我!醒过来了就来帮忙!我艸……”
本来头也没回,听称呼就知道是岑谨在呼唤的蔚樽,下意识的还想着岑谨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却不料紧接着身后就传来破空声,只是神智乍现的岑谨马上又转身攻了过来。
嘴上骂着,但蔚樽随即醒悟过来,知道岑谨的火候差不多了,他当即抛下叶真二人,提刀杀向岑谨。
“噗嗤!”
长刀狠狠贯入岑谨胸口,明白蔚樽的心意,微雨紧跟着振奋起来,一片灼目的蓝色光影轰然爆发,其间夹杂的青线鼓动着蔓延出去,转眼间就织起了一团茧状的人蛹,牢牢包住岑谨。
蔚樽心中一动,光影最后闪过,原地的岑谨和地上属于他的断肢一并消失不见。
“搞定!接下来就是你俩了……”
看着再次暗下去的天色,蔚樽嘀咕一声,一甩长刀,转身迈步向凌奎二人冲去。
黑压压的荒野之中,垛地整齐的狐皮堆在薄板上,落满了越积越高的雪,旷野的风比土城里更劲几分,一刻不停地吹着狐皮小山周围挂起的冰凌,偶尔会有凌柱对撞的声音,但随即就被呼啸的风带走。
不远处,更加背风的小丘后,表面上是白雪覆满的雪地,可在尺余的积雪下面,有五条獒犬紧紧包裹着中间酣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