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悭褰见锦翚珲走了,没有紧追不舍。处事之道告诉他见好就收,给人留有余地,也给自己留条后路。他用眼睛偷偷地看一
下构大爷,老人家抹不去的伤痛还在笼罩着他不能自拔。倒是缑鞲鞴观察骞悭褰之后心里过意不去。损失一头骆驼,责任不全
在锦翚珲身上。他心里想,我们马帮有义务给锦翚珲大叔解释清楚。
于是,他站出来对骞悭褰说:“我说大叔,骆驼怎么被野狼咬死,还真的不能怪锦大叔一个人,我们都有责任。那是因为我
们几个人为了躲避沙漠突然出现的龙卷风,而将骆驼遗失。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回去找骆驼的过程中,才发现它被野狼撕咬
吞噬。这是事实,骞大叔!”
缑鞲鞴望着盛气凌人的骞悭褰,心平气和的说。“嗨,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要他陪什么骆驼,至少,我们家骆驼是怎么被野
狼咬死,给我一个交代要求不过分吗?你看他吓成那鬼样,给我的感觉,那骆驼说不定就是他故意害死的呢!”
骞悭褰用一种鄙视的口气,在构大爷面前说着锦翚珲坏话,却逢锦翚珲折身一脚跨进帐篷。骞悭褰见了不依不饶:“锦翚珲
,不管你找谁来,你得给我一个说法:我们家骆驼究竟是怎么死的?别人说了没用,我想听你亲口说。”
构大爷猛地站起身“你想问你们家骆驼是怎么死地,可我还想问你构大妈是怎么死的呢?请问,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
,你能让他们起死回生?”
众人听了莫名惊诧:构大爷突然撂下这句不着边的话,不是为了死去的构大妈鸣不平,而是具有针对性。骞悭褰没想到构大
爷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构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骆驼没了,我得知道它是怎么没的吧?”
构大爷摇摇头“不就一头骆驼吗,比起人来,牲畜又能算什么。”
构大爷又重复一句,锦翚珲从构大爷语气中感觉有意外,他急忙问李彀:“李彀,构大妈怎么啦?”
李彀转身去了外边,构大爷也低头不语。现场,没有人告诉锦翚珲在构大妈身上发生什么。
骞悭褰这一会好像没脾气了,见没有人告诉他们,便低下头,喃喃地说:“构大妈在你们出去找路那一会,被鳄鱼拖下湖
了”
“啊,李彀,这是真的吗?那你们将构大妈救下来了没有。”
骞悭褰摇摇头:“来不及了!唉”
锦翚珲听了非常差异的问李彀,让李彀内心里饱受折磨。他难过的点点头:“是的,构大妈是为了救我才惨遭不幸。
唉”
李彀说不下去了,他低头看着构大爷。锦翚珲这一会已经哽咽“怎么会呢?我走的时候,构大妈还拿几块囊塞在我怀里。”
说实话,申鼙和他两口子不知道吵过多少次嘴,都是构大妈好言相劝。现在,构大妈不见了,以后,还有谁来劝说申鼙。“那
鳄鱼呢?打死没有啊!”
锦翚珲问骞悭褰。“没有,构大妈被它拖到湖里去了,连个鳄鱼影子都找不见。”
骞悭褰此时此刻,再没有了刚才那股得理不饶人的神气劲了。他望着构大爷饱受失去构大妈之痛,心里有点酸溜溜感觉。“
啊哟,我们出去找路也不顺心。没想到卡西嫠大漠野狼、野驴、野马还真的要我们碰着了。”
锦翚珲这一会总算打开话闸,像众人叙说五人出去找路所遇到的一切。
原来,锦翚珲受构大爷所托,带着马帮四兄弟,骑着五匹马,牵着一只骆驼,朝着正东方向行走。为防止迷失方向,他们直
走不拐弯。并在一路上,用树枝戳在沙滩上做下记号,便于原路返还。锦翚珲根据太阳的大小,判断出一天的时辰,以及东南
西北四个方向。
骑马走了三十多公里,口渴难耐。再抬头看看太阳,和他们的行动路线成直角。锦翚珲知道,现在已经是一天的中午了。看
着一个个嘴唇干裂的小伙子,他知道,尚若不带着他们沿途返回,天黑之前,绝对到不了鹦鹉湖。他勒住马缰,飞身下马。四
周黄灿灿一片,看不见一颗树木花草。
倒是沿途看到动物尸骸不计其数。望着身后留下来的印记,他招呼缑鞲鞴他们四个:“几位小哥,赶快下马歇一歇。喝点水
,吃点东西准备原路返还。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天黑之前我们得赶回去。”
听了锦翚珲一句话,马帮兄弟四个急忙从马身上翻滚下来。他们半躺着身躯,拿起各自的水壶,咕噜咕噜的喝着。“叔,我
们应该走了好几十里地了吧!除了荒坡野坂,便是沙丘土堆,什么也没有发现。看来,向东走是走不出去了。”
缑鞲鞴拿下狗皮毛,一屁股坐在沙堆上。由于体力透支,几个人找路心切,一鼻气,马不停蹄。这一会,连那帽子扇风的力
气都没有了。“说得不错,以我目测,东北方向,再走几个来回也不见尽头。”
锦翚珲一边说,一边将包里的馕分给大家。
毁虺尽拿出牛皮水壶,咕噜咕噜的喝着,咬一口馕在嘴里使劲细嚼:“大叔,您是不是在暗示我们走不出去了。那接下来我
们该怎么办?”
既然知道找路如此艰难,那么找不到路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迫在眉睫。“暂时不会有问题。葛聃人带走家中所有
粮食、牲畜,对付一年半载不在话下。不过时间长了,都有吃尽用光的时候。除非,就地取材,在湖边挖地种粮。那鹦鹉湖边
草木茂盛,种粮食也不会差到哪去。有山,有水,地上能种粮长草,人和牲畜活着便不成问题。定居下了,以后在慢慢找路,
走出大漠无人区,是迟早的事,急不得。”
锦翚珲到底是大人,看着小伙子们啃着馕,吃的喷喷香,人人一副乐以忘忧表情,令他内心里一阵酸痛。唉,生死攸关,他
们依旧淡定自若,看上去真的不比他两个女儿董事得多。
谷卉麾将马缰坐在屁股下面,嘴里嚼着馕,咕隆咕隆的喝着水,接着锦翚珲的话说:“对,幸亏,沙尘暴将我们卷到有山有
水的地方。至少,种粮种草不用愁。人和牲畜吃的喝的都有了,只要饿不死,就有走出去的那一天。”
胖乎乎的他,饭量有些大。一块馕给他一个人吃,对他来说,根本不抵挡。“说来容易,还不知道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总
之,鹦鹉湖比我们脚下的这块地要好多了。至少,还有水喝。估计路上看到的动物尸骸,都是因为找不到水源干渴而死。”
毁虺尽看到眼前的凄凉荒芜,免不了倒吸一口冷气。“卡西嫠,死亡之海,也特么太大了吧!四周黄橙橙一片,哪里都看不
到边。”
谷卉麾吃饱了,他站起来咕噜咕噜喝几口水,大口喘着粗气:“我们看那动物尸骸,不一定是渴死的。狼群、猎豹肯定少不
了。大凡有动物经过的地方,少不了野兽出没。不难判断,沿途动物尸骸零零散散,不就是告诉我们,它们曾经被野兽啃食么
。”
毁虺尽一骨录从沙滩上爬起来,拍拍自己屁股,冲着谷卉麾说:“不会吧?我们走了几十里,也没看到一只动物或者野兽的
出现。那些遗骸,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产物。”
说着,他转身离开,走到别处小解。
谷卉麾“呵呵”一声,看似满不在乎毁虺尽的反驳,其内心里还是对毁虺尽武断表示不满“如果,你满眼看到的都是动物或
者是野兽,恐怕连你站在这里撒尿都不得安宁。不要忘了,去西羌的路上,刚开始路过野狼谷,简直怀疑野狼谷是空图虚名,
还有人说是先人捣江湖吓唬人而得名,要不然怎么会一只狼也没发现。后来怎么样?三年前,野狼谷遭遇狼群,尚若不是白白
送了两头牛,我们连子弹都打光了,萧篁竹的铁疙瘩用完了,也没找到头狼在哪里,你难道忘了那一次的教训吗?”
说着,谷卉麾跃身上马,准备往回走。
毁虺尽裤子还没系好,突然指着他撒尿的方向,对着众人大喊:“嘿,你们快来看,西北方向起旋风了。”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听见“嗖嗖”风声疾驰而来。
锦翚珲见状,大声疾呼:“快,是龙卷风,赶快躲开。”
两个人一惊一乍,吓得本来若无其事的几个人慌慌张张。他们一跃上马,策马原路狂奔。仓促之下,骆驼被他们几个人遗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