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轼很轻声地问:“以后被人欺负了,别再忍着,尤其是贵族富人。”
六子点头,“嗯。”
再等于轼抬头时,眼前的孙冗渊已经消失了人影,他嘴角上扬,“这人有些奇怪,不过……可能?”
“可能什么?”六子道。
“我们会成为朋友。”
“可他人都走了啊。”六子揉揉红透了眼角。
“没事,在长安城的时间还长着呢,我们来日方长吧。”
在孙冗渊的记忆里,这便就是他与于轼的初次见面,没有吵闹,没有一见如故,没有志同道合的意见。
时隔多年,孙冗渊在树林里寻找有辉时,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当年的画面,不过让他难以忘怀的原因并非他与于轼命中注定的见面,而是木瞳从他的身边永远地消失。
孙冗渊从于轼面前跑开后,在大街道上四处张望,太阳从东一下子滑到了西边,感觉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集市的人山人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身边走过去的就像一缕烟,即使与他触碰也不会有所感觉。
孙冗渊无助地饿倒在夕阳的余晖下,最后一点的光明从他眼中消失,嘴唇发白,嘴里粘稠,四肢已不听使唤,但仍喃喃道:“木瞳?你人去哪了?”最后终于……连最后一丝阳光都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与其说是太阳下了山,不如直接说他已晕了过去。
次日,孙冗渊再次醒来已是中午,饥饿使他在梦境中难以生存,然而现实是最难生存的,虽然此时他醒来的时候,身边有食物,有三个简单的白面馒头,这三个简单的馒头,此时在他的眼中也是无比美味,孙冗渊毫不犹豫地抓起了馒头,开始啃起来,他知道这是木瞳留给他的。
就这样,孙冗渊以为木瞳是出去有事了,就在黑屋等着他,今天的他哪也没有去。
时不时脑海里出现了昨日于轼打人的场景,孙冗渊竟生了一些兴趣,在黑屋里笑出了声。
一天一天过着,孙冗渊每天醒来都有三个馒头,可再也没有见过木瞳,直到那天他醒来了却没有馒头,而是字条……孙冗渊还不怎么认字,最后找了好久个路人,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帮他翻译的路人。
字条:冗渊,我走了,不要来找我,我们是不会再见了,以后的生活得靠你自己了,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不论用何手段,保重。——木瞳
路人话音刚落,万里无云的晴天突然变得乌黑,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孙冗渊瘫坐在地,他的世界已经坍塌了,从今以后他都只能一个人生活了吗?
只有他一个人了,再也没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