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正卿收了木盒,祁功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看来这小子也是个人精,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了。
处座没告诉他实情,自然也是不想许正卿真的调查,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谁都得不到好处,现在既然他已经乖乖收了东西,那他叙功的大礼,自己也当然会奉上。
于是,祁功明随即哭丧着脸,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来,说道:“正卿老弟救我啊!”
“祁站长,这是怎么了?”许正卿被祁功明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自己不都收礼了,他怎么还寻死觅活的,难道他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不等许正卿多想,祁功明痛心疾首地说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想我上海站为党国尽心尽力,可不成想出了这么一个贪污腐败的败类份子!”
许正卿赶忙追问道:“谁,谁贪腐了?”
“是我上海站的总务科科长徐来柱!是他一直背地里贪污上海站的行动经费!”
许正卿听到这个名字,便回忆起了昨天来接火车的上海站成员,问道:“昨天他不还来火车站接我来着?”
祁功明恨恨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急促:“是啊,昨天正卿老弟你一到上海,这徐来柱便自知贪腐之事藏不住了,连夜想要逃亡到老家去。”
“幸好是他仓促之下露了马脚,在中央银行大量取现,而上海站在中央银行的内线察觉不对,于是打电话给我询问是发生了什么情况需要这么大笔资金,我这才明白这徐来柱是潜逃了!”
等祁功明说完,许正卿总算是明白了情况,徐来柱哪是贪腐露了马脚,这明摆了是祁功明推出来的替罪羊。
而且也绝对不是贪污上海站行动经费的事情那么简单,就上海站的行动经费能有几个钱?单单就祁功明刚才送出的十根大黄鱼,都不止这个数了!
怪不得来之前章天成说自己来上海巡查一下,回去便能叙功,原来他们与上海站早就暗地里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国民政府的黑暗腐败,许正卿这时才真实感受到,当然即使是冤假错案,他也不想管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要知道在特务处里讨生活的人,即使随便拉出去枪毙十个,那也绝不会错杀一个好人。
只不过样子还是需要装一下的,于是许正卿猛地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问道:“该死!那徐来柱人呢!”
“哎。”祁功明转过头,叹了一口气,装出了一副懊恼的表情,说道:“死了,我带人抓到他之前,他就畏罪自杀了!”
“什么?死了?祁站长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就让他畏罪自杀了呢!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处座那边我该如何交代?”
既然祁功明会演,许正卿自然也不差,只是许正卿没想到这祁功明会这么狠,居然直接就把人杀了。
当然许正卿心里也清楚,处座那边压根就不会怪罪,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总部办公室里摩拳擦掌,就等自己回去接收祁功明送上来的好处了。
谁只许正卿话音刚落,祁功明看着房间里也没有外人,直接干脆道:“正卿老弟,这件事确实是老哥的失职,我自会呈上一份请罪报告解释缘由,绝不会让处座责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