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对方眼中,显然理解为了江帆仍旧是不肯服软,只是应付性地回应。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江帆身旁。
江帆跟着坐到了位置上,看似平静。心中却好似波涛汹涌一般泛滥无法平息:他奶奶个熊的,碧波剑乃是我的本命法宝,只要自己一息尚在,那剑不可能不予回应。很显然,现在自己不是陷入幻境,而是明明确确地穿越回来了。只有真的穿越了回来,在天地时空伟力之下,这个时间点的自己压根还没有前往修真界,自然和碧波剑没有半分联系,也就感应不到它的回应了。
念及此,江帆一下子彻底醒悟了过来。此刻,他迫切需要获得周围环境的信息,用来佐证确切是到了自己昔年的高中岁月,以及现在是什么时间。
正巧江帆猛地瞧着桌面上摆着一本课本,看那书本的风格外在,大部分可能性不是《语文》便是《数学》。江帆略微一分析,瞧了瞧讲台黑板上仍旧保留着的粉笔字,想来上节课讲的是《虞美人》,这书本是《语文》的几率要大一些。
江帆将它给翻了过来,看向封面。映入眼帘的果真是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封面——《语文》书籍的封面。而在封面下端,不太醒目处,赫然是一排小字,“人民出版社出版,高三上学期”。
“这……这是我高三那年的上学期。我……我是又穿越回来了么?”
一道怪异却又难以琢磨的表情在江帆脸上浮现出来:不是吧,这贼老天玩我呢?
……
江帆,也就是这个戴着眼镜的大胖子确实是听涛中学高三6班的一名学渣。可这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就在高三这一学年,江帆先是遭遇到了家庭亲人的变动,又被人陷害,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了无生趣,万念俱灰之下,毅然从蓝口县唯一的旅游开发项目——“鹰嘴峰”上跳了下去。谁知却没有死成,不……应该说是死成了,可意识灵魂却没有消散,机缘巧合之下被修真界吸引着,重生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中的人没有像地球人这样发展着科技而是选择了修真道路。
江帆经过一段时间的苦闷后,总算是学习着暂且忘却了在地球上的一切:生活习惯、三观、亲人和好友。开始从零开始,接受在修真界的生活。先是加入了一处修仙道门,在里面成为了外门弟子。苦熬了整整数百年,终于突破到了金丹期,也成为了当地宗门的真传弟子外加下一任的宗主强有力竞争者。
为了得到更多的筹码使得竞选宗主几率高一些,也为了磨练技艺和道心。江帆这才加入了由当时的正派宗门玄天宗的盟主,化神期大佬玄天真人组建的诛魔队伍。一起前往剿灭当时的魔教邪修血魔老祖。好不容易攻进了血魔老祖的老巢——噬血结界——哪知……
“对了,我想起来了。”江帆突然一拍巴掌,有些激动道:“那老魔其实早就有了防备,在他的结界里设置了湮灭大阵。这湮灭大阵讲究的乃是因果消灭,会抹除在阵法中的修真者与世界的所有因果关系。所以……所以,该死,所以他们被抹除掉关系后,自然都‘湮灭了’。而我,我本就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也就是说被其排斥,又给送了回来。”
“是了,绝对是这个理由了。哎哟……”
江帆大致想清楚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叹息:颇有辛辛苦苦几百年,一朝回到了解放前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既然大致清楚了缘由,江帆也不愿坐以待毙。如今已经确认是穿越回来这件事,且板上钉钉了。也没什么好吐槽,更关键的事是……江帆立马分心两用:一是查探着体内的情形,查看自己的灵力、金丹、灵根、灵识、神府和灵府,看看自己现今实力还剩下几何;一是手脚并用,将外在肉身的每一寸和衣物上但凡可以盛装东西的口袋都查看了一遍。
“不是吧,这还怎么玩?真是辛辛苦苦修炼了三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江帆只觉得心痛不已,险些掉下了眼泪来。“现在这肉身不说灵府、神府没了,修炼了多年的灵力没了,灵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可悲的是,老子的空间戒和乾坤袋也没有了,那里面可积蓄着好不容易攒了几十万的灵石,还有丹药和法宝。亏了,亏了,真是亏大发了。”
一个急促,竟导致呼吸有些困难,心肺同时都有些难受起来。
“不是吧,这……我肉身有这么差么?简直连普通人都不如了,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年,随随便便一个疾病就嗝屁了过去。”
江帆一阵吐槽,其实内心深处却带着一些庆幸:庆幸在讨伐邪修的最后一役中,饶是那些大宗门的元婴化神老祖都嗝屁了,偏偏自己一个金丹修者却得以苟延残喘;庆幸自己虽然又重新变为了一介凡人,修为、法宝和丹药都全数没了,可自己好歹活着,且记忆尚在。只要活着便还有希望;更重要的是,自己回到的不是别处,而是曾经的高中岁月。起码三观之类的东西不用更改。而且,可以再看到自己的亲人,父亲和妹妹。这可是曾经江帆孤寂了几百年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且江帆已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人,修真者,尤其是到了高级境界,不再单纯要求着灵力的数量积攒。更要求的是修真者的道心是否稳固。自己在数百年间一路高歌猛进,潜力已尽,心中的道心也因为对亲人的不辞而别造成的遗憾而出现裂缝。若是没有这个际遇,只怕金丹便是终结。
“感谢东王公!”(东王公领导世间“阳神”,但凡修真者,俱尊崇东王公。)江帆在心中恭谨地对东王公祈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