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留在辽阳城内的钟维泽已经带着几人寻来,苏翎询问祝浩,却听说已经带队离去。看来。辽阳城内有用的东西已搬得差不多了。但粮食还剩的不少。苏翎随即命两营人马派人去搬取粮草,今晚要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并且,只要不出城。辽阳城内可以随其闲逛,但队长必须跟随。
这个命令一下,倒是让很多队长为之心动,两营人马当真是几乎没有几人逛过传说中地辽阳城,眼下即便城内人去了大半,可剩下的万人左右,照样还在开门营业,倒能让士兵们满足一些稀奇感。
苏翎下达玩宿营的命令,便带着钟维泽前往袁应泰的行辕。至于郝老六等人,自不屑去见这些文官,还不如与营中的兄弟们在一起自在。
进了袁应泰的府衙,袁应泰已经得知苏翎带队回归辽阳,顿时满脸笑容,若不是眼前还站着几位武官,说不定要迎上一迎。当然苏翎带着近万人进入辽阳城,袁大人的心里,自然是又安稳不少。
苏翎进门一看,厅内除了袁应泰,还有几人,便只一拱手,说道:
“袁大人。\\\\\”
“苏将军。”袁应泰也没在意苏翎地礼仪问题,至少那几日独处时,已经不以为然了。
“这几位是总兵官李光荣,参将罗一贵,游击王牧民。”袁应泰指了指三位武官,说道。
苏翎只拱手作揖,也不多说,只对袁应泰说道:“袁大人,可否密议?”
袁应泰一怔,随即挥了挥手,命那几位武官退下。此时辽东经略大人,才显出惯常的官威。
那几位武官还未知道眼前这位大大咧咧没有礼貌的武官是谁,便一齐行礼退下。
待那几人走后,苏翎才问道:“袁大人,你如何召集到的人马?”
“还能如何?”袁大人此时又回到与苏翎相处的态势,说道:“一日连发五道军令,总算来了些兵马。”
“袁大人还要守辽阳?”苏翎面色不变,让袁应泰看起来,仿佛不是反悔,而仅仅是询问而已。
“唉.....”袁应泰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法子虽好,可这辽阳,对我很重要。”
这后二字,拖得很长,显然别有用意。苏翎略略一想,猜出几分。
“袁大人是担心朝廷上......”
袁应泰点点头,说道:“只要辽阳还在,万事都好说。”
说道此时,已不用再费口舌了。
苏翎略略沉吟,然后说道:“袁大人,我说的那些,你已知晓。既然大人要守,且眼下兵马尚能聚集,我也便不再多说。只是万一建奴来袭,盼大人还是相机而行,不要再做东城楼上的事情。”
袁应泰点点头,死过一回的人,想问题便有所改变,不会再死脑筋了。
“袁大人,”苏翎说道,“我还是回镇江堡去。往日跟大人说过地事情,还望大人留意。”
“放心。”袁应泰知道留不住苏翎,说道,“我已再次上书朝廷,你说的事,都已办了。”
“谢大人,”苏翎说道这里,灵机一动,便又说道:“大人,我收编的那两营人马,还是给大人留下一些,请大人随后派人管带。”
“好。”袁应泰当然欢喜,人是越多越好,既然苏翎不再谈论是否留守辽阳的问题,便是再好不过了。
苏翎正视袁应泰,说道:“袁大人,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只请大人多想想我们以往曾说过的,若是有事,我在镇江堡恭候大人。”
袁应泰望着眼前这位创造奇迹地年轻人,心里倒是真想将其留在辽阳,但前几日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苏翎地脾气,那可不是一般朝廷武官所能有的,再说,若是如一般武官那般做派,又如何能做出这番惊人地战果?
“苏将军,你且放心。辽阳城我自会小心,能守则守,不能守便依你的法子办。我实在是有我地苦衷。”袁应泰大约是动了情,这般与武官说话,可当真是绝无仅有。
苏翎想了想,又说道:“袁大人,辽阳城内的粮食可是不多,我明日一早便带兵出城,剩下的,最多能支撑半月。到时粮草补给,可是很难续上。”
这正是袁应泰这两日一直担心的事,自苏翎走后,袁应泰改了主意,可毕竟晚了几日,祝浩已经运走不少,城内这些还是事先便计划留下的,不然,连半月都难支撑。这几日除了催促发兵辽阳,便是加急催运粮草。李光荣到了之后,更是每天都派人去催,甚至一天十次,让何丹旭加盖经略关防都盖到手酸。
袁应泰深知运送粮草不是一两天之事,此时这个态势,已经由不得再变。
“到时若真是粮草不济,我便不会坚守辽阳了。”吃不饱的兵,只能是又一次败绩。眼下袁应泰算是将辽阳失守的消息掩盖下去,至于沈阳,朝廷此时还未下文如何处置袁应泰。若是再过些时日真如苏翎所说,那还真不如就依苏翎的策略办,倒省了不少麻烦。
其实袁应泰真正唯一的依仗,倒是前次奏书中所说的大捷。按理说足以掩盖辽阳失守的消息,若再将苏翎的策略报上去,这辽阳城的放弃,倒真象是一出绝妙好计。但此时袁应泰已经画蛇添足,便也只有看看再说。
当下,苏翎不再多说,告辞而去。
回到营内,苏翎立即召集顾南与郭杰中,让其连夜挑选两营中合适的士卒留下,只要精兵,其余一概留给袁应泰。顾南与郭杰中倒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那些兵本就还不熟悉,且真算是好兵的,也不多。这次算是历练吧。两人即刻回营,去收集属于自己的兵去了。
就目前来说,这一变化,对苏翎的影响不大,其实苏翎唯一担心的,便是袁应泰的生死。当下,苏翎再次召唤钟维泽,令其再一次担负起辽东经略的安危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