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招呼人來打扫卫生后就回到了酒吧。
而杨幺。则是被这个梅远生吸引了注意。不是他的性格。而是他的身体。这家伙难道不知道疼吗。
伤痕累累的梅远生一刻也沒有停歇。走出小巷后就走进了一个超市。从里边抱出了一个已经熟睡过去的孩子后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
杨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血还在流。身上还有伤。还拖着条瘸腿。这抱着孩子能有好。
梅远生驻足打量着杨幺。拖着冷漠地声音问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杨幺瞥了一眼他怀中的小男孩。也就是刚满周岁的模样。长得很白净。只是这穿的有些破烂。
杨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应该先整理一下伤口。不然会吓到孩子的。”
梅远生一脸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孩子说道:“如果真能吓到他……那就好了。”
“怎么了。”听到这话。杨幺不由就凑上前去。
梅远生摇了摇头:“沒什么。你还有别的事吗。”
杨幺直接把口袋翻了出來。道:“我兜里就这点钱。还是从别人那偷的。你要是不嫌弃。我请你喝酒。”
梅远生不觉一愣。犹豫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缓声说道:“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洗洗。”
说着话。梅远生就进了小超市的洗手间。见超市老板不仅不嫌弃反而还一脸同情。杨幺不由就好奇上前问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满头白发的老板警惕地看着杨幺。
杨幺笑道:“算是他的朋友吧。一会我们要一起吃饭。刚认识。”
“难怪你会这么问。”老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给小男孩盖了件衣服后沉声说道:“以前这条街。都是阿生的。”
“嗯。”杨幺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也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吧。以前这西门町都是他的。那他现在怎么会落魄成这般模样。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台湾人。”老人递给了杨幺一支烟。
杨幺点了点头:“我是北京人。一个朋友去世了。來参加他的葬礼。”
老人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也是北京人。几年前我回去过。现在的北京太繁华了。已经沒有以前的味道了。”
杨幺尴尬地笑道:“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嘛。您是北京人。那您当初是给着委员长來的台湾。”
老人神色黯淡地说道:“不是。我是闹红卫兵的时候來的。那会很惨。很多人都像我一样选择离开家乡。”
杨幺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你为什么会对阿生感兴趣。”这次轮到了老人不解。
杨幺不以为然地说道:“沒什么。就觉着他挺特别。就想跟他聊聊。”
老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是很特别。阿生是个孤儿。是被豪叔养大的。西门町就是他为豪叔打下來的。并且免了我们的保护费。所以我们都不讨厌他。豪叔走错了路。连累了阿生。不过一年而已。就从西门第一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老婆扔下了脑瘫儿子跑了。孩子治病等着用钱。他只能找以前的人讨债。”
“那个野猪欠他的钱。”杨幺问道。
老人无可奈何地说道:“野猪以前是他的好兄弟。在进去之前。阿生把生意分别交给了三个人打理。剩下的两个人都被野猪干掉了。所以他现在只能跟野猪來讨这个债。不过你也看到了。讨不回來的。我劝过他。他不听。他就是一个这么固执的人。就像当初固执的要一个人从街头打到街尾一样。”
“走吧。”整理完毕的梅远生走了出來。只是用创可贴粘住伤口而已。连包扎都沒有。看着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杨幺担心地说道:“你这样下去会出问題的。你要是出问題了。谁照顾你儿子。你要是不愿意去医院。我帮你包扎。”
“你。”梅远生怀疑地看着杨幺。
“等着。”杨幺跑进了对面的药房。买了点急救用品后就跑了回來。手脚相当麻利的帮梅远生消毒、包扎。
几分钟而已。就给梅远生整理完毕。
“你是医生。”梅远生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叫杨幺。就是意思是最小的那个幺。”
“我叫梅远生。梅花的梅。远近的远。生死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