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语出惊人,三省众人都是暗怒,尤其是崔浩,任平骂崔思敏等人是小丑,自然也相当于骂他,那日那张铜钱匾额的题目就是他出的。
不过他毕竟在场外,几个小辈在场上斗嘴,他也不好直接干预,免得失了身份,当下看向陆梓良:“陆先生,这算不算破坏规则?”
说着一指任平身后拉的那一车古玩。
陆梓良也不知任平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本有心帮南陵市盟,但若做得太显眼了,也多有不便,只好看了看荣千乘:
“荣总,这是你们商议好的?”
他想如此古怪的比赛策略,必是事先有所谋划才对。
不料荣千乘摇了摇头:“不是。”
崔浩冷笑一声:“历来积分赛都是开放性的赛制,除了古玩数量,其他方面没有任何限制,不过若有人因此而钻空子、耍无赖,那就是连脸都不要了。”
“不错,积分赛虽不常见,但每次均有佳话传出,可见是实实在在考验人眼力的,说到底,我们这一行比的也不是‘推车子’不是?”
一旁的范敬先也阴阳怪气地附和着。
齐衡等人闻言再也忍不住,大怒道:“钻空子又如何?
规则也没说不许先挑着看的?
若这就是不要脸的话,有的人心怀鬼胎、不请自来,岂不更是其心可诛!”
“说得在理!崔老、范先生若真要实实在在分个高下,也不要搞这些虚的了,不如我们几个老家伙亲自陪你们下场如何!”
“够了!口舌之辩,多说无益。”
一声冷哼,却是荣千乘及时打断。
九大家众人对他素来钦服,因此心中再如何愤怒,也没再多说一言。
只见他神色平静,冲陆梓良拱了拱手:“陆先生,既然是开放性赛制,只要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都不算破坏规则,大可交由年轻人自己解决,您说呢?”
“不错,”陆梓良也点点头:“多说无益,我们静观其变就是。”
说着又看向场中。
他既如此说,崔浩等人自然也不好再有意见,不过瞟了一眼众怒难抑的齐衡等人,像是冷漠的鄙夷。
这边厢,双方子弟间的争执也逐渐热闹起来。
那两个三省子弟确是一个姓庄,一个姓范,姓庄的叫庄坤,姓范的叫范之艺,都是各自家族中的核心子弟,和那个崔思敏大致相仿。
随手一招呼,又有附近几个同伙走来,对任平一阵冷嘲热讽,说他“挑这么东西,却不去计分,分明是耍赖,破坏规则”“小人行径,不登大雅之堂”云云。
任平也不争辩,等他们说完了,淡淡一笑:
“这些东西我既然没拿去计分,自然就不算我的,诸位有看得过眼的,尽管拿,我绝不阻拦。”
“什么?”
话音一落,众人都是愕然,心想既然如此,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就连场外的陆梓良等人也是大感困惑,自有积分赛赛制以来,有这种荒诞行径的,任平还是第一个。
庄坤和范之艺被他一句话顶得还不了口,一时犹豫不决。
像任平这种大包大揽式的比赛方式,肯定会对其他参赛者造成影响,不过影响有限,毕竟场中各类古玩上千件,他挑得再多也不妨碍大局。
所以他们刚才只是来故意找茬。
再者,就算真的让人尽管拿,他们也不会动手。
一来,任平所选的这些东西毫无章法,虽然不俗,但论价值,未必就高过他们自己选的;
二来,三省子弟个个心高气傲,若真的拿了,岂不是自认自己眼力不如人?
“哼,一堆垃圾,我才看不过眼呢。”
只见庄坤从推车里取出个铜制摆像,随手一抛,丢在半空中,然后信手接住,鄙夷之色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