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是谁布置的陷阱,是那个姓罗的小子吗?”
心念电转间,方仁隐约猜到什么,但已无暇多想,只见眼前的狼群属于北方山地狼,浑身毛发灰扑扑的,带着少许褐色。
现如今野狼原本近乎绝迹,更何况是入冬时节的狼群,看上去虽然个个瘦骨嶙峋,比寻常猎犬大不了,但正因饥饿难耐,目光中的凶色反而越发冷酷。
窑洞中区区两只獾子已经满足不了它们,它们要的是人!
吼的一声低吼,为首两只雄狼率先扑了上去。
狼群狩猎向来是协同分工,先将猎物制伏围困起来,再一拥而上撕咬。
这里因是一座窑洞,不同于野外,无法围困,所以先由两只雄狼打头阵,想要将方仁扯出洞外。
方仁一瞬间也明白了它们的意图,当即上前一步,将洞口站死,然后双臂连挥:
“畜生!找死!”
砰砰两声闷响,两只雄狼的上颚遭受重击,立时鲜血淋漓,倒在地上打滚。
方仁原意是想废掉它们的獠牙,减轻一些压力,可那两只雄狼是成年狼,体格坚韧,再加上长期饥饿引发的凶悍,虽然上颚受伤,依然奋不顾身得又冲上来,直扑他左右颈部。
与此同时,两只体型稍小的雌狼也撞破窑洞木窗,从洞中扑他下盘。
方仁正面双臂要招呼那两只雄狼,一条右腿虚立,还得随时应付身后两只雌狼,顿时闹了个手忙脚乱,不由又惊又怒:
“可恶!若是一两头畜生,岂容它们如此放肆!”
他倒也不是吹嘘,身为搏击之王,本就有降伏虎狼之能,平常时候遇到个把野兽,绝不会放在眼里。
可今日不同,在这山野之中他已不饮不食长达三日,体力、精神都消耗到极限,偏偏这个时候遇到的是一队狼群。
要知狼性最为凶狠坚韧,到嘴的食物绝不会轻易放弃,除非对方的威慑力远超己方。
方仁此时要想逐一击毙这七只狼固然不能,想要夺门而逃也是不敢,以狼群的惊人耐力,纵然一时甩得脱,也绝对逃不长远,最终结果仍是力竭而死。
最重要的是,眼下处境并非偶然,而是人为设计,当他浴血死战时,脑海中还不得不分神想着对方会不会突然出手偷袭,这样一来,局势不免更加凶险。
他所料不错,眼前这幅群狼围攻的场景正是由任平一手设计。
这几日,任平虽沉浸于七玄宝塔法的修炼当中,却也没忘了引诱身后的追敌,而以他半个多月来在山野中的独行经验,其处境可比方仁好得多了。
不但饮食无忧,还用两只打来的獾子轻轻松松将对方引入险境。
方仁自以为是猫捉老鼠,却不料刚好相反,是老鼠戏猫。
远远望着窑洞口的情景,此时的任平并没有离得很远,而是站在一棵土坡前的槐树干上,相距不过几十米,眼见方仁愈发狼狈,忽地冷笑一声:
“方先生,洞里的獾子肉可还好吃?”
方仁听闻话音,目光一扫,立时扫到洞外的任平,不由怒气勃发:“姓罗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与我方杨两家有何冤仇!”
在他看来,任平先是夺走己方志在必得的宝塔铜印,紧接着又故意引诱自己陷入险境,绝非之前所想的寻常武者,多半是死敌仇家之类。
任平微微摇头:“我与方杨两家无冤无仇,若不是那晚你们自报家门,我连听都没听过。”
“信口开河!你以为我会信吗!”
“信不信随你,我也毫不在乎。”
“那好!既然如此,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若是真的无冤无仇,我们方杨两家便与你交个朋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