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利看到杨廷麟拒绝,也不好说什么,看了一眼沙福德,沙福德这时才好像大梦初醒,看了赵德利一下说:“不行,我们去碰碰运气吧,都是朝廷的事情,本府想着田大人不能不开面吧。”
杨廷麟将两人直送出了辕门才回,沙福德朝着杨廷麟的背影啐了一口吐沫说:“什么东西。”
赵德利巴巴的的说:“大人,我们还是赶快过去求求这个田羽吧。”
沙福德甩了一下袖子,愤愤的说:“他田羽和卢象升穿的是同一条裤子,能帮我们,我就不该来和你丢这个面子。爱去你去,我回府了。”
赵德利一听沙福德要撂挑子,忙跑了过去,拉住沙福德的袍角说:“大人,没有你,我可不敢去。要是大人帮助我们赵家躲过了这次劫难,我回去就给我大哥去信,让他在京中打点,给大人弄个肥缺当当。”
沙福德本不想管他们老赵家这件事情了,但是一听这话,不由留了下来。赵德利的大哥赵德印现在在京中的吏部当差,是个主事,如果他能给自己加把劲,自己的官途就能够更进一步了。因此他无奈的说:“走,走,真是的,没有人你屁事也完成不了。”
沙福德与赵德利的手本递了上去不大一功夫,辕门内三声炮响,中门大开,田羽带着一大群谋士将弁亲自迎了出来。沙福德见到这个架势,感觉这个事情有门,忙迎了上去,施礼说:“大名府知府沙福德见过田总兵。田总兵驻兵大名府,这些日子下官一直脱不开身,见谅见谅。”
沙福德身为大名府知府,官居四品,而田羽总兵却是无品级。再说明朝末年重文轻武,沙福德如此做算是给足了田羽的面子。
田羽忙回了一礼,笑着说:“末将叨扰大名府多日,一直想着去知府衙门拜访大人,怎奈军中俗务缠身,一直未能成行。今日劳知府大人亲自来访,惶恐之至,快营中请。”
在田羽的故意做作下,这次辕门迎接取得了极大的成功,显得一片和谐,赵德利更是对田羽出兵的可能抱有了很大的希望,甚至兴奋的脸都有些红了。
到了田羽的大帐,分宾主刚刚坐下,沙福德一改卢象升大营时候的做法,而是直奔主题,将混世魔王勒索赵家庄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土匪势众,大名府的兵士不堪一用,想着让田羽出兵协助讨匪。
田羽听完面露难色,皱着眉头说:“协助讨匪之事,自当义不容辞。只是下官营中一直缺粮,每天连一顿饱饭都难以供应,以致现在兵士羸弱,士气低落,要不是下官在营中还有些声望,恐怕现在早就哗变了,让这样的兵去讨贼,恐怕还没有开拔,兵士就得哗变。”
沙福德心中不由一沉,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贵军缺粮本府略有耳闻,不过不至于如此吧。”
田羽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沙福德说:“大人,如不相信,请随我一观。”话落就引着沙福德到了后面的校场之上。这个校场原来是村子里面的扬麦场,被田羽收拾出来暂作校场,方圆不过几十米,上面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两三千兵士。
这两三千兵士足有一多半没有甲胄,穿着破破烂烂的农家便装,手中拿的也不是大明朝的制式兵器,尽是些木棒、打猎用的双股叉、耕地用的锄头等等。远远的看到田羽带着一群人向这里走来,一个个慵懒的站了起来,根本连一点精神也没有。
沙福德看到这种情势,知道田羽不是作伪,讷讷的说:“不想贵军竟如此窘迫,下官失职了,明天我派人送些粮食和酒肉劳军。”
田羽苦笑说:“大人,只要有粮有饷,我相信不出十天,就会缓过来,到时候大军兵锋所指,别说是几个蟊贼,就是鞑子我也不放在眼里。”
赵德利不由急了,忙说:“大人,十天!不行啊,那混世魔王只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现在又过去了一天,还有两天了。”
田羽摊摊手,故作无奈的说:“我也相帮你们,可是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赵德利顾不上再计较粮饷的事情了,知道这回不出点血田羽是不会帮忙,下了下狠心,忙说:“大人,如果您能出兵讨匪,我代表赵家愿意出一千石精粮助大人度过这段难关。”
“这个……”田羽故意沉吟,等待赵德利或者沙福德的加码。
沙福德一看田羽的模样,就知道他在等着自己这方把出兵的价码提高,恨得牙直痒痒,但是没有办法,随叫现在是求人家呢,因此也附和的说:“贵军之艰苦,实在出乎本府意料。身为大名府的父母官,怎么忍心看着我朝官军受困呢,本府代表大名府的一府之众愿出白银一万两、粮食三千石以解贵军燃眉之急。”他心中打定主意,这些粮饷到时候还是让赵德利出。
“还有一事相求两位大人,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兵士多数没有兵器甲仗,能不能再拨给我们一些。”
沙福德沉吟了一下,笑容可掬的朝田羽说:“前些日子大名府的库存都被卢阁部搬得快空了。这样吧,我那里还有五百副上好的铁甲,五百棉甲,七八百的长枪明日一早便给田大人送过来。”
“好,如此多谢两位大人,如果本镇再推辞就显得太不近人情。望大人明日早早的先运一点粮还有兵器甲胄过来,我军饱餐一顿以后,便可开拔讨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