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达罕没有怀疑来报信的在说假话,收购小队有十几人,所有人都见证了那支庞大的军队,他不相信所有人都会看错。即使这确实让人难以置信,在草原上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经历过无数风霜老岁月洗礼的老者在这一刻是真的坐不住了。
所幸乌达罕年纪是大,却不糊涂。他紧急召见了部落中的小首领们商议紧急情况,小首领们听闻有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正朝他们而来,“不可能,草原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多骑兵。”可十几个收购小队的人摆在面前陈述事实,由不得诸人不相信。
“难道是天降神兵,是天神派来惩罚我们的?”
“我早就说过,我们不应该走出草原,更不应和什么天启教结盟。看吧,现在天神来惩罚我们了!”
小首领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好了,都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吵,要吵给我出去吵够了再进来。”
乌达罕还是很有威望的,他的一声呵斥,众人皆缄口不言,谁让他是“帝师”身份呢,乌达罕不仅教导过扎鲁忽赤,就连扎鲁的父亲是也乌达罕教导的,乌达罕可谓是两朝元老的身份,不服人家还真不行。
“去把天启教的两位大人请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几位侍应应声而去,刚才有人提及了天启教,乌达罕才想起在这里不是正好有两位天启教派来的使者吗,正好可以和他们商量商量,也许会有好的结果。
在阿闼婆部的天启教成员正是先前来传教的艾勒和辛格尔,二人受命在此建立分部,主持分部的教务。他们二人被派来时被提拔为白袍教士,本来一部中的教会分部应该由教父以及教父以上的人负责,但是考虑到这是他们二人开拓的,因此受命给他们在此建立教会分部并主持日常事务。艾勒任职分部的总长,也就是正职,而辛格尔为副职。
二人很快就赶到了乌达罕等人议事的地方,听闻了消息,也是大吃一惊。“大祝师,我认为我们应当立刻向教主那边请援。”艾勒的提议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但是那只不善的军队正在朝阿闼婆部营地逼近,这是当务之急,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盘踞在众人心中。
这时辛格尔开口了,“大祝师和各位首领,我认为请援是一方面,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不如向东迁移,与教主派来的援兵汇合,才能保住阿闼婆部。”
“不行,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怎么能说抛弃就抛弃。”
诸多小首领皆表示反对,辛格尔的做法他们很是不认同,此时不少人就连看向辛格尔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些敌意。
面对多人不善的目光,辛格尔也不回避,“那支军队的做法,大家也都听说了,他是走到哪里就杀到哪里。你们以为那支军队会和我们教主一样仁慈,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来占领掠夺这片土地的。占领这片土地的每一寸草,每一个人,他们会将你们的族人、兄弟姐妹、亲人妻儿一个不留的全抓住,然后充当奴隶送回他们的国家。难道你们想看到这样的情景吗?”
“我们草原儿女不怕死,大不了跟他们拼拼了。”
一位小首领被辛格尔的话激发了热血,热血充斥着他的头脑,可刚刚热血澎湃的大放厥词,便偃旗息鼓,声势弱了下来。众人心中都很清楚,他们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对方有四五万的骑兵,一个来回就有可能把他们踏平了。
“诸位我知道让大家突然舍弃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土这很难,可大家多想想自己的亲人族人,还有整个阿闼婆部。人都没了哪里还有故土呢,人在到哪都是家乡。再说了,你们只是暂时离开,难道以后咱们不能从敌人手中夺回来吗?”
见众人开始犹豫了,辛格尔继续说道:“我至今记得我们教主说的一句话,敌强我弱,当避其锋芒,徐徐图之。暂时的避让,只是将拳头收回胸膛蓄力给对方致命的一击。我认为我们现在就是如此,我们离开这里只是为了保存阿闼婆部,当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时,我们将英勇的和对方抗争到底,我们北夷人不怕任何人的入侵,对于入侵者我们将反抗到底。”
“辛格尔教士说的没错,我们只有保存部族,才能有力量去反抗。就算我们这些男人都战死了,但是我们的部落还有女人孩子,我们的部落就不会断根,我们的部落会永远的和入侵者抗争下去。”
随着大祝师乌达罕的发言,也表示此次商议定下了基调。小首领们心中本来就已经被辛格尔说动了,在经过乌达罕这么一说,小首领们心中也就跟坚定了。他们不怕死,怕的是自己的亲人族人遭受无尽的折磨。
对于战斗,草原汉子没有一个是怂蛋,他们心中的一片柔软就是家,小家和大家,亲人和族人使他们永远要守护的,这就是他们战斗的目的。如果连亲人族人都守护不了,又有什么理由去跟对方死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