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副楹联自然是好,你表兄身为知府,乃是进士及第,都曾赞赏女儿这副楹联意境尽美。”
曹员外话音刚落,曹雪莹却摇了摇头道:“爹爹您错了,这副楹联有缺憾……”
“有缺憾!?”
见父亲一脸的质疑,曹雪莹将那张带有兰花香味的信笺,顺手就递了过去。
“桥锁蟠龙,阴雨千缕翠;林栖鸣凤,晓日一片红。而这个缺憾,就在一个‘片’字上!”
“何以见得?”
“下联‘林栖鸣凤,晓日一片红’若把一片红中的‘片’字,改成‘声’字,变成一声红,则更为神妙!”
“所谓凤凰叫而旭日升,上呼下应,有声有色。一片红受到‘片’字所限,气魄略显狭隘。而一声红乃是普天之红,一声之后,浸染苍生……”
曹雪莹这番解释之后,厅里的三位举人默默揣摩,尤其是曹员外更是一拍桌子赞叹道:“妙哉,改一字,而意境大变,女儿好气魄!”
“爹爹,您又错了,这可不是女儿的功劳,如此气魄,又岂是女儿所能比及?”
曹雪莹深眸一笑,露出浅浅的美人酒窝,但从那美眸之中,却流露出复杂之色。
看着女儿那复杂的浅笑,曹员外顿时恍然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不错,正是那位叶公子意思!”
大姑爷斩金截铁地否决道:“这不可能,那叶公子只是看了三妹的楹联,并未有作出改动!”
“没错,他可是一直夸赞三妹的楹联,并未作出品鉴!”
对于眼前两位姐夫的质疑,曹雪莹却摇头无语,随即解释道:“不说,并不代表不懂,月儿,可还记得那叶公子最后的几句话?”
“奴婢记得,那叶公子说‘二位姑爷所放之屁,虽是有声却无色,而你家三小姐此联,正好弥补了这一点’……”
丫鬟月儿说完这些,曹雪莹在旁解释道:“爹爹,关键就在‘弥补’二字上。所谓有声有色才是最佳,姐夫们的……是有声却无色。这副楹联若要恰好弥补,那就是有色而无声!”
“噢!为父明白了,这位叶公子是故意借题转弯,暗指女儿这幅楹联是有色无声!”
“故此女儿才想到,将‘片’字改为‘声’字!”
曹雪莹点了点头,钦佩地接着道:“因此女儿才说这位叶公子故意藏拙,其才学不说高深莫测,单凭在楹联上的造诣,已经不输于表兄!”
一旁的月儿虽然听不懂其中道理,但是见自家小姐说的是头头是道,于是高兴道:“小姐能猜出其中道理,可见小姐是当之无愧的才女!”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丫鬟月儿的一席话,让两位姑爷是面红耳赤。
二人都是科举中的举人,竟然连一个闺房女子都不如,这让他们当着岳父的面,脸往哪里搁?
曹员外深以为然的感慨道:“若非雪莹指点,为父还一直蒙在鼓里,这个叶公子藏得可真够深的!”
说到这里,曹员外一拍大腿,懊悔道:“咳,女儿,你若是早些说明缘由,为父定然将那叶公子留下,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爹爹,此事不可用强,他如此隐藏,就是不愿意这门亲事,您即便挽留也是无用。”
“那女儿,你说这事……”曹员外虽然觉得女儿所言有理,但是放走一个合适的女婿似乎有些可惜。
曹雪莹却是莞尔一笑,随即安慰道:“爹爹放心,女儿自有办法。”
看着女儿那自信的样子,曹员外却是爽朗一笑:“这绍兴府谁人不知,我曹家有位女诸葛?”
“爹爹,您又取笑女儿了……”曹雪莹被父亲如此一说,便扯着父亲的衣袖撒娇起来。
曹家父女是有说有笑,而叶宇则是走在回菩提寺的路上。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被曹家父女记挂上了,又不知作何感想。
当叶宇与孤狼来到兰渚山下时,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一路上叶宇看着静默不语的孤狼,寻思自己挑选孤狼做随从,究竟是对还是错。
因为这个孤狼,人如其名太孤僻,根本不爱说话!
今夜有些阴沉并无星辰,所以走起山路难免有些困难。磕磕绊绊走了半天,才走到山腰位置。
而就在叶宇停下脚步,准备休息片刻的时候,突然听到山上传来嘈杂之声。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很快,当叶宇抬步欲要上前寻个究竟,迎面便窜出三道人影。
再一看山顶上举着火把的僧人,叶宇知道这三人定是贼人无疑了。
想到了这里,冲着孤狼吩咐道:“佛门圣地,不要沾惹血腥!”
孤狼轻轻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只见一道残影便迎了上去,眨眼之间就与那三名贼人战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