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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一崖一丑雕(1 / 2)

 (回来了~呵呵~)</p>

在引无啄爬上黑木崖顶之时,王故刚刚下了马车。</p>

这时候晚霞如血,天宇昏黄,或许还有残阳半挂,也被他面前那高耸的城墙遮挡,寻不见踪迹。</p>

王故早早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换上了面具,又化身成了华山叛徒“王韵”,这才上了马车,来到他此次的目的地。</p>

与城墙的陈旧色泽相比,反倒是城门上的城名更新一些。这本就是个极难被人注意到得奇异小事,可对王故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p>

此城名为临边,隶属于龙灵王朝的西北边境,与广袤的大草原接壤,是以龙灵王朝在此驻扎重兵,使临边成了边防重镇。</p>

这些个有关国事的信息,王故觉得可有可无,只是在寻找线索的时候无意间瞟了两眼,记了下来。</p>

王故是江湖人,其身份本身而言便与国事无关。他不可能一时被热血冲昏了头,想弃江湖投朝廷,哪怕他有个好兄弟如今离手掌天下也只有一步之遥,他也不可能离开江湖。因为他还有极许多的事无法让他安心,自然不会贸然离开。</p>

虽是来了临边这个边防重镇,为的还是江湖的事。</p>

风清扬说的有些犹疑不确定,总归还是条线索。这线索中有个极重要的地方,倘若寻不到,就一切都成了枉然。可惜风清扬的记忆仍停留在他存在时的上古,说这西北边境上有一座名城,人称襄阳。</p>

可是王故想通了头,依旧没有在记忆中寻到与襄阳二字有关的事宜。只能说这两个人之间差了数千年,这绵绵数千年在两人中间画下了一道极难逾越的鸿沟,使两人的沟通变得无比困难。</p>

于是回到了故宫停留的那段时间里,王故很隐蔽又很疯狂的翻阅那些有关上古的一切书籍,极力寻找有关襄阳的字句,试图抓出那些隐藏在历史缝隙里的线索。</p>

临边这座边城,渐渐进入了他的眼目,虽然没有一句话明确的指示出临边既是襄阳,但是王故还是基本确定,临边应该就是那座泯灭在上古的襄阳古城。</p>

初时他还有些犹疑,想再过些时间,找个不招人怀念的时机悄悄跑来确认一番。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将线索再确认一次,然后偷偷跑过来,希望他的推断没有失误。</p>

临边这时候陷入了昏黄,那种苍老的颜色包裹了整个城市,与城墙古老的风格和斑驳的石头,糅合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p>

好似一位风蚀残年的老将,端坐于地,手握剑,面朝草海,饮了口马袋里的老酒。</p>

自王故情感复苏之后,他开始对事物产生感悟,这些个感悟他从不与人倾诉,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所以羞于启齿。</p>

他啧嘴品味了片刻,才踏步朝城门行去,他要先进城,好确认方位,寻找目的地。</p>

这时候城门刚好走出一群青年,相互嬉笑打闹着朝王故迎面而来。</p>

这是一群年轻的男女,严格说来王故或许大他们个五六岁,或许根本就是同龄,这世界里的年纪本就极难辨认。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花枝招展的时候,这一群人就是这样,穿着艳丽,面若花朵,看不到丝毫生活苦涩的痕迹。</p>

王故忽然低头扫了扫自己的淡青色长袍,亚麻的质料,毫不显眼,更有一丝老气。</p>

而自己的表情?</p>

不必那群人里的谁跑过来告诉他他也知道,比他身上那老气的淡青亚麻长袍更要老气几分,即使是笑,也藏不住眼角露出苦涩。</p>

面前这群青年里,或许没有谁会真个关注路边正站着一个老气的男子。他们沉浸在他们的圈子里,他们有共同关注的事物,他们有那个年纪该讨论的太多问题,虽然他们再过几年会觉得都是些幼稚至极的东西,但至少现在,他们都不可自拔的陷在里面。</p>

他们应该各有各自爱着的人,哪怕那个人就在旁边不远处与同伴讨论着什么,他们却羞涩的将好感隐藏到心底最深处,任由无数年后追悔莫及,也羞于开口。</p>

正忙着偷瞟心上人和热烈讨论属于他们的事物的他们,谁又会注意到路旁这个与他们显然不在一个年龄的路人?</p>

他们里面应该有血男王故的仰慕者,可是又有几个真的见过王故的长相?</p>

这群人嬉笑着走过,去马房牵了马出来,两个女孩大声笑骂了两句什么,其中一个女孩更是面色微红的轻拍了一下身旁的男伴,那男孩子很是爽朗的大笑,引得身旁的一个男伴也大笑出声,一面还重重拍了几下他的肩膀。</p>

一群人就这么嬉闹喧嚣着上了各自的坐骑,郊游般的慢慢踏入了草地,人影渐渐缩小,可那些欢乐的谈笑声却好像从未远离一般。</p>

王故就这么握着腰间松挎着的剑,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他没有挪步,像是个痴迷于某女子的痴情人,最后目送着那群人远去,消散在昏黄色渲染过的莽莽草原里。</p>

他突然在想,这才应该是正常年轻人的生活吧?</p>

他呆立在那里,体味着心头徒然升起的一些从未感受过的情愫。</p>

那是什么?他想去破坏,他见不得那些人那些个太过阳光的笑容,他想将它们统统毁灭,或者让这些青涩的脸躺倒在他的剑下会好过很多。</p>

原因是他从没有体会过这样肆意挥洒漏*点呼朋唤友的岁月,他跳过了它们,直接进入了觉得这样很是幼稚的思维方式。</p>

可是这些个东西直接的闯入了他的眼眶,让他连逃都逃不了。这时候,他的心头不可抑制的产生了这种他不喜欢的情绪。</p>

这该算什么?</p>

应该是嫉妒吧。</p>

他解脱的扭了扭头,直到脖颈处啪的一声闷响,才松开了握剑的手,面上挂着惯有的浅笑,朝临边城的南大门走去,心里想着,或许等解决了些事情,他也可以叫上一大批人,做一做那些幼稚的事情?</p>

黑夜如幕不见月的时候,王故总算辨认清方向,出城后依旧往西北方再前行。地势倒是与风清扬所说的一般无二,渐行渐低,只是总也寻不到风清扬口中所言的小山谷,是以王故也还不敢先下定论到底找得对是不对。</p>

倘若换个人来,坚持了四五个钟头,从入夜找到三更深夜依旧毫无头绪,怕是早就腻味了,再不至也有了些许焦躁。可是王故本就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他或许连焦躁和腻味都还没有学会。</p>

正在半夜三更,他茫无头绪地乱找时,忽闻南侧一声怪鸣,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在鸣叫,那声音微带嘶哑,但似乎激越苍凉,甚有气势,好似人啸。</p>

王故闻声露笑,循着怪鸣声激射而去。</p>

谷中有雕,风清扬这样告诉王故。此时此刻,除了雕鸣,他实在猜测不出还有什么这样鸣叫,所以跟着声音而去,应该不会有错。</p>

只是走着走着,忽然成了向上行去,王故又开始惊疑不定。</p>

此刻他早进入草原深处,杂草繁茂直有人高,遮挡住了他的视线。走出草地,却是一个小山头,上面稀疏长着几处树丛,只是鸣叫的“雕”却怎也不见身影,但听那鸣声时作时歇,此刻听起来已在身前不远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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