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让他跑了？”里卡尔多恨恨地说，“真是不甘心啊，他以后可不要落在我手里。”</p>
“他跑不了的，”雷札德自信地笑了笑，“因为他在逃走以前还是留下了重要的信息，这已经决定了他不可能逃掉。”</p>
“你又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里卡尔多凑上来问道，他对雷札德的洞察力还是很有信心的。</p>
“刚才让他逃走，的确是我的疏忽，”雷札德说，“但是反过来考虑，他的行为也有不合理之处，正是这造成了我的疏忽。”</p>
“哪里不合理？我没感觉出来啊？”里卡尔多不解地说。</p>
“从我和他谈的时候开始，他的反应自然而流畅，没有任何滞塞，这令我相信他并没有改变主意打算逃跑，所以也放松了戒心，”雷札德回忆道，“可是我完全错了，他不但打算逃跑，而且还从容地制定了逃跑的计划并成功实施，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在全神贯注下依然观察失误。”</p>
“他的演技很杰出，我们都被骗了。”里卡尔多耸耸肩。</p>
“重点不在这里，”雷札德摇摇头，“他的演技再好，也只有从开始演的时候才发挥作用，而在那之前并不是演技，人不可能永远演戏。”</p>
“我听不懂你的话，”里卡尔多说，“别卖关子了。”</p>
“那我换一种说法，”雷札德说，“人的思维转换是需要过程的，假设他在和我们谈的时候渐渐觉得这个交易太危险而改变主意决定逃跑，那这个改变必定会造成他的某些反应，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又或者是呼吸的节奏，而我就可以把握出这些细节，从而提前防范他的举动。可是他没有，他在和我谈论时反应很连贯，没有任何思维转换的迹象，这也正是造成我失误的理由。而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在他和我对话的一开始，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逃跑，所以才能一气呵成地完成演戏而不被我发现。”</p>
“就算是这样，但这又说得名得了什么呢？”里卡尔多问，“他从一开始就打算逃跑，或者中途改变主意打算逃跑，这对我们有区别吗？”</p>
“有，而且区别很大，”雷札德点点头，“别忘了一开始是他主动现身的，否则我们依然找不到他，这说明他对交易是有兴趣的——至少曾经是有兴趣的，如果说之后我所说的让他觉得风险太大而改变主意，那是合理的，可是在我同他开始谈的时候还完全没有涉及重点，但他却从那时就打定主意逃跑，这不是很矛盾吗？”</p>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里卡尔多沉吟道，“那么这有意味着什么呢？”</p>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雷札德缓缓地抛出了结论，“令他逃跑的原因并不是交易的内容，而是……我，他是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就立刻抛弃了关于交易的想法而决定逃跑，没有其他解释了。”</p>
“所以……”</p>
“所以他认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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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尔格走过一条条的隧道，他时不时放慢脚步下来侧耳倾听——没有任何声响传来，而这也正是他所期待的。</p>
四周是一片漆黑，而佐尔格当然也不可能使用任何火把或者蜡烛，但是他对自己所选的路径很有信心，正如雷札德所言，南海城的下水道堪称世上最复杂的迷宫之一，但任何一个迷宫总也有熟悉路径的人，而佐尔格正是者极少数几个人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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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了没有收到追击以后，佐尔格开始快速奔跑，他的身法的确出众，但他依然十分谨慎地连续兜了几个大圈子，直到认为万无一失的时候，才绕道回去了自己的老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