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夕阳西下。
荔湾浪花滚滚,涛声巨响如雷。
“师傅,您安心的去吧!”
“我跟小海已经用法钱打点了阴差,您下辈子是个好人家,不必再受三缺五弊之苦。”
肥宝将骨灰盒里骨灰撒向急湍的水流,眼眶红润,胖嘟嘟的脸上强撑笑颜。
小海双膝跪地,早已泣不成声。
晚霞映照。
火红的霞光照耀在这两位年轻人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落寞悲伤。
“师兄”小海豆大的泪水不断滴落,声音哽咽,“师傅下辈子真的能投身好人家吗?”
“傻瓜。”
肥宝将最后一捧骨灰撒在荔湾激流急湍的水面上,胖手抹了把眼泪。
“我们已经用法钱打点了阴差,而且师傅捉鬼拿妖多年,功德无量,必会有好报的。”
肥宝与小海本是荔湾镇老道的弟子,师徒三人平日里捉鬼拿妖,积德行善。
三日前,老道寿寝正终,肥宝与小海遵从师傅遗愿,这才将骨灰撒在荔湾里。
“该走了!”
肥宝将骨灰盒一并扔了下去,再度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深吸气调整悲伤的情绪。
逝者已逝!
可活人终究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的!
“师兄。”
小海伸手拉扯住肥宝的裤脚,昂起头来消瘦的脸颊上涕泪横流,满是悲伤。
“师傅现在走了。”
“那道观怎么办?咱们俩怎么办?”
他们师兄弟二人虽然学道多年,但奈何资质低下,虽修炼出些许道术法力,但要是想抗起荔湾道观的名号却是不够的。
昔日香火鼎盛的道观,破败近在眼前。
“小海。”
肥宝叹息一声,胖手搭在小海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安慰道。
“你也知道,我跟小珠指腹为婚,那朱记茶楼的朱老板是我未来岳父,我们……”
“住口!!!”
小海暴喝声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肥宝的那张同样悲伤的胖脸。
他跟肥宝生活多年,那能不知道肥宝心中所想,无非是去朱记茶楼打杂罢了。
“眼下师傅新故,你身为师兄不想着振兴道观,却想去做那劳什子的朱记茶楼女婿。”
“我……”
肥宝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振兴道观,何其难也!
单凭他们师兄弟二人这半吊子的水平,荔湾谁敢请他们做法事、捉鬼驱邪?
一时间。
师兄弟二人静默无言。
晚霞映照,荔湾浪花滚滚,涛声依旧。
良久。
肥宝拍了拍小海的肩膀:“小海,你好好考虑考虑,若想通了就来朱记茶楼找我。”
言罢。
肥宝正欲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只见夕阳下激流急湍的荔湾河面上,远远有一人趴在木板上顺流而来。
肥宝匆匆一瞥,却是将其看了个清楚。
“小海,救人!”
肥宝扑通一声跳进激流急湍的河水里,朝那浪潮中起起伏伏的载人木板游去。
“师兄!”
小海抬起头来,见此危及场面,连忙也跳下激流急湍的河水里,合力参与救人。
不多时。
肥宝与小海推着木板,将人救上岸来,发现这人并未溺水身亡,只是昏迷过去。
“师兄,你瞧!”
小海瞳孔微缩。
肥宝同样低头看去,顿时心中震惊。
只见这昏迷不醒之人,有着一头银白短发,一字眉,相貌堂堂,正气凛然。
此人正是林九。
而在肥宝与小海的眼中,最关心的却不是林九的长相,而是……林九手臂上的抓痕。
抓痕伤口狰狞,乌黑血液潺潺流出。
“这是?”
肥宝双指沾点从林九手臂上流出的乌黑血液,在指间揉了揉,又放在鼻下闻了闻。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小海:“尸毒!”
“还有得救吗?”小海问道。
“还有救!观其伤口应该之前就被高人救治过,再加上此人身陷激流急湍的暗流等等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本应深入心脏的尸毒却顺着手臂流了出去,不然他早该尸变了。”
“还有救的话,那我们赶紧救他啊,能中此尸毒,必是我辈修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