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许是吧!”晴儿略微地有点儿放下心来。
赵得胜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到底有点放不下,他到外边弄来了一些粗大的树枝树杈,拉回到洞里来,一股脑儿地堆在了洞深十几米的地方,刚好把张梦阳隔在了里面。
赵得胜又弄了不少的树枝树杈,密密麻麻地堆放在了洞口处,这一来,在外观上看也不会有人发觉此处有一个洞了。他和晴儿,则处在了一个前后都有围挡的“窑洞”之中。
赵得胜还要再生起一团火来,给晴儿暖暖身子,也好把身上潮湿的衣裳烘干。可晴儿害怕有亮光会被外人发觉,说什么也不同意。赵得胜身边不曾带得火折子,真要生起火来,也的确困难不小,又见晴儿不同意,便只得作罢。
“大黑哥,我这会儿觉得,就算咱俩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处洞窟里过一辈子,也是好的。”
“娘希匹,又开始肉麻了。”被一堆树枝树杈隔在里面的张梦阳暗暗地骂道。
“反正大宋是说什么也不回去了。随便在大宋的哪块儿地方,童太师都可以一手遮天。要真万一落在了他手上,岂不得把我傻大黑碎尸万段?”
“那怕什么,就算死,我也会陪你一起死。大黑哥,如果你真的死了,难道我还能独活么?就算太师念着先前的情分,饶我恕我,我也会决计自裁,陪着你共赴黄泉的。”
“好晴儿,咱们干嘛老说死呀死呀的,咱们说活着多好?有我这一身的功夫,到哪儿不能混口饭吃?我刚刚说了,大宋咱是说什么也不回去了,咱们可以投靠大辽大金啊。”
晴儿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其实咱们也不非得投靠什么大辽大金,抛开世间的利禄功名,在这样的山里头盖上几间茅屋,种上几亩山田,不也是挺好么?出来的时候,你怀揣着那么多金银,我身上带着的贵重首饰也有一些,这已经足够咱们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了,你说是不是大黑哥?”
“晴儿,你说的真好,说得连我都有些心动了呢。就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北国可不比咱大宋,到处兵荒马乱的,大辽和大金连年打得热火朝天,强人们也趁机到处立山头,这看似平静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强人给占了。哪容得下咱们或太平日子?”
“哎,你说的也是,大宋不可容身,大辽和大金又连年征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打得完。大黑哥,说真的,我有时候倒挺怀念在李师师阿姨身边侍候的时候。除了学唱弹琴,没有一些儿烦恼。你总是说我生得好看,那是你没缘见到我师师阿姨,他那才真称得上国色天香,神仙一流的人物呢。”
张梦阳心中一动,李师师?那不是大宋开封城里的名妓么?《水浒传》中也提到过她,说她跟道君皇帝宋徽宗有一腿,还说她最后跟梁山泊的浪子燕青隐居江湖了,也不知是真是假。原来这个晴儿,和李师师本是一个窑子里出来的。
赵得胜说:“她就是神仙八流的人物,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在我大黑眼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晴儿笑道:“谁知道你见了我师师阿姨,还会不会这般说了。”
赵得胜问:“晴儿,听说那李师师,是跟当今天子打得火热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东京的时候,只听街谈巷议里都这么说,真假却不知道。”
只听晴儿莺声燕语地答道:“那还能有假的,光我见到赵官家,就不下十余次呢。有时候是太师陪着他来,有时候是杨太尉陪着他来,那个高俅高太尉也陪着他来过几次呢。”
说着,晴儿“咭儿”地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一想到他们那些大男人从那地底下的窄道里钻出来钻进去得,我就觉得好笑得紧。”
赵得胜也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赵官家逛窑子,那自是不能如那帮官员们那样明目张胆的了。”
晴儿哼了一声说:“就算不明目张胆,东京城里又有几个人不知道了?他没看上师师阿姨的时候倒好,东京城里的,或是南来北往的公子王孙们,甚至大辽、高丽、扶桑的富商大贾,每天都有慕名到我们那里走动的。
自从师师阿姨被他看上了,敢到我们那楼里去的明显地少了,师师阿姨,倒像是被他霸占了一般,他不去的时候,倒有一半时间是在冷漠孤清里打发。在赵官家之前,杨太尉高太尉他们哪一个去得少了?
就是童太师,那时候也是我们那儿的常客,经常一边喝着杏仁红枣茶,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痴痴地听着师师阿姨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