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萧兄,之前我曾与你们说起过,卫王殿下写有一封密信,派我前来上呈送给太后。哪想得到在天开寺里一通混乱,我竟然将如此大事给忽略下了。
在主动请缨前往诏安方天和等人的路上,方才恍然记起。只是料想那时太后的仪仗已然去的远了,来不及追赶,也只得硬起头皮来,想要先把诏安方天和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好在老天佑护,居然能出乎意料地很快就把方天和及其党羽找到带了回来,想来于卫王所吩咐的大事,也不至于太过耽误。”
说着,便从身上将卫王耶律护思的密信拿出来,双手呈上。一旁站着的小黄门伸手接过来,转呈与太后。
萧太后并不伸手去接,只略抬了下手,说了声:“念吧。”于是小黄门就将密信展开,咬字清晰地读了起来。
待小黄门将密信的内容读了一过,张梦阳便又把来的路上如何碰上了耶律挞鲁和萧麽撒,如何听到了他们在破庙中的对话,以及他们对话的内容,又如何被他们发现殴打,导致密信被挞鲁撕开了火漆封印等情,一一说了。
至于挞鲁之死,张梦阳只说是他自己不慎一跤跌倒在地上,摔碎了颅骨,并未说及是被自己身上的毒血所伤。
萧太后于卫王密信上所说的内容,看上去并不如何上心,但当她听到天祚帝的爱子耶律挞鲁因为和他纠缠打斗而导致丧命之时,粉嫩冷艳的脸上,顿时掠过了一抹吃惊的颜色。
这时候,一身辽国宫装服饰的少女,端了一个金色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外形做工考究的茶杯。少女将托盘放到一侧的桌案上,然后将茶杯取过来递给萧太后说:“太后,您该吃药了。”
张梦阳一听,这居然是暖儿的声音,扭过头去一看,可不就是暖儿么,他禁不住叫了一声:“暖儿?”
暖儿回头一看是他,立即一脸的兴奋:“啊……是老爷?您,您回来啦?”
萧迪保嘻嘻地笑道:“好兄弟,你这几天出门在外,太后可替你把弟媳照顾得好好的。今儿个你回来了,你们两口儿小别胜新婚,晚上可得好好的一番庆贺了。”
张梦阳没想到他当着太后之面也来胡乱取笑,生怕太后误会,赶忙说道:“萧兄,当着太后你可别再乱说了,我把暖儿只当做亲妹妹来看,暖儿也把我当哥哥一般,什么弟媳什么两口儿的,难听死了。”
萧迪保笑道:“兄弟你别不好意思,前些日子你红口白牙的答应的要纳暖儿为妾的,怎么今儿成了我当着太后乱说呢?”说着,脸色一缜道:“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做那始乱终弃的勾当,要是那样,当哥哥的我可不答应。”
张梦阳没想到他竟如此无赖,是他当时要强行对暖儿无礼,自己于劝阻中受了他的胁迫,不得已才答应说要暖儿做妾的,可人家暖儿明明也是官宦人家女孩儿,姿色也算出众,将来嫁了如意郎君,与人做正室尚且绰绰有余,凭什么给自己做妾呢?
张梦阳当着太后,无论萧迪保如何说,只是坚执不认,弄得暖儿站在一旁好不尴尬。萧太后于他俩这等无聊的扯皮很是不耐,便开口问暖儿道:“你来说,张梦阳可曾答应过要你做妾么?”
暖儿朝张梦阳看了一眼,只觉他身上的衣袍虽然破烂,一张脸上也显得风尘仆仆地尽是灰尘,但仍然难以遮掩他眉目间的俊美,只觉若是能得这么一个郎君厮守,即便是给他做妾也不枉了。于是便回答道:
“禀太后,他……他是曾答应过,可是我觉得自己配他不上,只愿意……只愿意给他做一个使唤之人,便已心满意足了。”
暖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细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