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我是一个蠢货,才会对你的话听一句信一句。你给我说你叫什么陆观音,可是人家林昭容怎么叫你做钱尚功?你分明姓钱,你名字叫钱多多。是你自己信口雌黄,满嘴里跑火车,反倒说人家的话不可信。”
“放你娘的屁!”钱多多见身份已然揭破,便也不再否认了,骂了张梦阳一句说道:
“是你先来骗我的,是你跟我说你名叫钱奇,是钱多多的堂兄弟,因为心中想姐姐想得厉害,这才大着胆子混进宫里来,想跟姐姐见一面,这话是从哪个狗嘴里说出来的?”
张梦阳苦笑道:“那我也是身处险境,不得已才撒了个谎。而且在整个宫里面,我也只知道钱多多这么一个名字,不说你又能说谁?更没想到你竟然就是钱多多,我起先还听师师说你到荣德帝姬家里小住去了呢,谁知你原来就在宫里头呢。”
钱多多又挥起小拳头来朝他打了好几下,方才怒气渐消地说:“你还有脸笑,把老娘我打得骨头都快散了架了,到现在还在作痛,你居然还有脸笑!”
张梦阳笑道:“那我向你赔不是啦还不行吗,今天是咱姐弟俩重逢的好日子,我钱奇向姐姐赔礼啦。欠打的那个是陆观音,钱多多姐姐却是无论如何不该打的。”
钱多多被他这番话给逗乐了,笑道:“你个死鬼,要赔礼别光给我动嘴的,得见出些实际行动来才算。”
“实际行动?那还不简单!”说着张梦阳就撩衣跪下,对着钱多多“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她问:“这回你可满意了么?”
钱多多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指的不是这个。”
张梦阳站起来道:“不是这个,那你不早说,害得我白白地给你磕了几个头。”
“给姐姐磕头怕什么啊,又不是磕给别人,再说也没人看见,谁会笑话于你?我说让你付出些实际行动来,是想……是想……”
张梦阳见她平时说话做事泼辣爽利,这时候居然脸红忸怩了起来,与她一贯的行事风格颇不相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揣着疑惑问道:“是想什么,你倒是说啊?是想要钱么?你这些时日来拿我当了摇钱树,从那些娘娘们手中赚的钱还少吗?”
钱多多气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钱乃是身外之物,你以为我真的好稀罕钱么?”
张梦阳一边笑着一边“啧啧”连声地赞道:“难得,难得,钱多多竟然也知道钱是身外之物,这可真应了那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话了。”
钱多多瞪了他一眼,刚想要开口骂他,想了想却又忍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想学一些侍奉君子之道,一辈子给你当个端茶煮饭之人。”
张梦阳听罢,两只眼睛怔怔地看着她,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钱多多也坐在床榻之上,把一双美目盯着他看,似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一般。
张梦阳又不是傻子,钱多多话中的意思他岂能听不出来?她说想要一辈子给他当个端茶煮饭之人,这已经等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想要嫁给她,一辈子给他做老婆了。
张梦阳觉得此事甚是为难,眼前的这个女人既淫荡又自私,而且还贪婪成性,虽然她的长相也还不错,甚至还称得上是个美女,但却觉得她这样的女人只适合用来发泄一下体内过剩的精力而已,拿来做自己老婆的话,内心里实在是老大的不乐意也老大的不放心。
但一个女子当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假若径直回绝的话,可也又不是他的性格,思来想去,一时间真的是令他好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