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环境,把他的生存能力和适应能力给大大地增强了,这也算得上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之一端吧。
待走到了厢房滴水檐下,张梦阳已然想好了该当用怎样的言语来应付他了。
他停下脚步来,转头对婆卢火说道:“哥哥,依我的本领,如今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带走的么?刚刚那个黑衣人想要把我掳挟而去,我恰好将计就计,待他裹挟着我跑出二里多地的时候,我暗地里拿出这把匕首来,在他的肚子上只一刀,便戳得他重伤在地,这会儿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
说着,把小郡主的匕首拿在手上,在婆卢火的眼前掂了掂。
婆卢火听他如此解释,顿时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道:“原来如此,这可好了,这可好了。好兄弟你不知道,看到那黑衣人冷不防地蹿出来把你给卷跑了,我见那人挟着你跑得极是迅速,将士们空放了许多箭矢也是无济于事,咱们的马匹又跑不惯这里的山路,这荒山野岭的可让我到哪里救你去?
我正愁回去没法儿对斡鲁大将军和娄室等人交差,准备一回去便抹脖子自尽呢,可好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我这里也就用不着再自杀向大伙儿谢罪了。你从那黑衣人的手下脱身回来,怎么又偷偷地跑进了方丈旁边的屋子里头?怎么又被这伙儿歪门邪道的家伙们给捆绑了起来?”
张梦阳听他说那黑衣人裹挟着杯鲁跑得极是迅速,突然心中一动,心想莫不是戴宗那厮得脱了牢笼之后,赶到北边儿来找我报仇,误把杯鲁当成了张梦阳给逮了去了?他妈的,要是这样的话,那今天晚上的这事儿可是够热闹的了。
早知戴宗那厮报复心如此之重,当初离开汴京之时,该当不替他向蔡京等人求情就好了。
张梦阳嘿嘿一笑,对婆卢火说道:“我刚才不跟你说了么,以我现在的本事,个儿把毛贼是奈何不了我的。我从那黑衣人的手下逃脱了出来之后,想要进寺探探今番来到天开寺的邪门歪道都是有些什么人物,查清楚了,动手之时也省得令他们有漏网之虞。”
婆卢火也笑了笑说:“我说呢,眼看着让那个黑衣人给挟了去的,我还派了咱们的不少人马沿着黑衣人逃去的方向穷追不舍呢,我还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追不回杯鲁殿下,你们他娘的全都陪着我一块儿死。
那些人马现今还不见回来,攻到寺里边儿来的倒给我回话,说你被寺里的贼寇给绑做人质了。我还以为是他们搞错了呢,赶紧地跑过来辨认,没想到果真是你,这下可让我心里头悬着的一颗大石落地下了。”
“对了婆卢火哥哥,刚才我被那黑衣人猛地一带,心里头一时慌乱,竟把他带我逃去的方位给整懵了,他刚刚裹挟着我是往哪个方向跑的来?”
我得赶紧跑回去看看那黑衣人到底死了没有,如果没死,伤到了你派去的弟兄们岂不可惜?我得前去瞧瞧,告诉那些弟兄我已然脱险,要他们赶紧回来归队的为是。”
张梦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亲自追过去看看,以突然袭击的手段把杯鲁捉去之人到底是不是戴宗,也要看看那个纥石烈杯鲁,究竟是个什么德行的家伙。
此事于他而言关系重大,不说关系到他在这个世上的生死存亡,那也是直接关系到他在这个世上的前途命运,因此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亲自前去查探一番不可,只要那个黑衣人不是神行太保戴宗,他就相信凭借自己的腿脚,一定追得上他。
婆卢火却是心想:“杯鲁兄弟的脑子到底还是不十分清醒,他把你猛地挟去的时候你不知道往哪儿逃的,难道你伤了他之后,从哪个方向上跑回来的也不知了么?那个黑衣人你说被你刺成了重伤,他怎么还能对追过去的弟兄们造成不利?”
这本来是张梦阳所编瞎话里的两个漏洞,婆卢火只要稍微想想就能觉察其中的不妥之处来,但是他却认定杯鲁得了离魂症之后脑筋不大灵便,说话做事难免会有些颠三倒四之时,因此竟然没有对他加以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