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自有文字记载以来,已有4000多年历史。
公元前十一世纪开始,西周泰伯、仲雍南来,号勾吴。
春秋时,东周寿梦于公元前585年称王,建吴国,吴王阖闾于公元前514年始建苏州城,为吴国都城。
明洪武2年(1369年)始称苏州府。清代续为苏州府。
自1367年起,朱元璋改平江路置。治吴县、长洲二县今江苏苏州市,清雍正初又分置元和县,同为府治属江南行中书省。
明洪武元年1368直隶南京。清属江苏省。辖境相当今苏州、吴县、常熟、昆山、吴江等市地。
苏州在唐时便是手工丝织业中心,明宣德后为应天巡抚治。清为江苏巡抚治和江苏省会。清盛时织机有三、四千张,工人达到万余人之多。
在吴江埠头吃过饭,贾蓉等着立楮回来回话,随即另雇了一艘乌篷船继续赶路。
江南地界向来都是古代特权阶级醉生梦死、优游林下的最好地方,当初大明末世,内忧外患,此地仍然一片歌舞升平、盛世风光,贾蓉下马步行走入小路,轱辘滚滚,风尘仆仆,他还来不及探访柳如是的故居,就见前方从市集回来的道边,几个青行打手提起硬木棍,头戴布巾,人高马大地成半包围形状,拦路收过路费,颇有些江南古惑仔的味道。
“大人,你看这姑娘不错呀,咱姑苏就不缺丽人……”
“是呀,是呀,索性托回去做如夫人……”几个打手小弟摸摸下巴,坏笑起来。
领头的刘大川眼睛一亮,后边集市卖生丝回来的虽是抱怨,却不敢说什么,青行和牙行一样,他们在吴江县衙有关系,惹不起,费用低些,一年就交几次,买平安了。
贾蓉冷眼旁观地排在中间,那头,他们看中的是一位布衣荆钗的姑娘,看样子十四五岁,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只是穿着寒酸,这姑娘还算淡定,足不出户仅限于中上层女子,民间女子是抛头露面的,她不开口,紧紧捏住衣角。
她母亲交了钱,刘大川手里掂量掂量,不满意:“我说邢大娘啊,这两钱银子,喂狗呢?要不是你那汉子不会营生,依你家那几亩地,桑树、棉花,一年也有七八两吧?”
“大人行行好,我们家实在过不下去了,就这还是我们母女天天摇腰机,熬出来的……”邢母恳求。
姓邢?不会这么巧吧,贾蓉侧身出来,打量几眼那姑娘,刚好这邢姑娘也看过来,闲云野鹤的气质比容貌更胜一层。
那邢母在和刘大川撕扯,趁这个当口,贾蓉往前踏出一步,并肩问道:“邢家姑娘可有一位姑姑在京师贾家?”
“你是……”邢岫烟警惕地拉开距离,清丽出尘,双眸打量他的时间不长不短,见他穿着打扮,知是一位秀才,但身量不大,这也是觊觎自己的无耻之徒么?连邢家姻亲都打听好了?居心叵测啊。
贾蓉基本确定了她是邢岫烟了,家世、户籍、容貌、姓氏、气质,加在一起,再没有第二个人,这就是他的表姑,当然只是名义上的,没有血缘关系,邢夫人和贾家任何一人也没有血缘关系。
难怪啊难怪,堂堂一等将军贾赦夫人的娘家人,过得如此寒酸,一是邢夫人过于六亲不认了些,谁也不靠,二么,估计那位便宜大舅邢忠也不会过日子,妙玉未进京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太湖边玄墓山租赁寺庙,那蟠香寺都是妙玉自己的场子。
“在下顺天府新科武秀才贾蓉,金陵故籍进京定居的那个贾家,姑娘一家若是与贾家有亲戚关系,那就是我表姑喽。”贾蓉道。
邢岫烟笑了笑,不作回答解释,她姑姑邢夫人自打嫁入贾家,与邢家几无联系,平白拿去了许多嫁妆,从未对邢家有一丝一毫的照顾,况且邢夫人没有亲生儿女,而贾琏又是嫡子,所以邢夫人与尤氏一般,是填房,可以说无论是邢夫人还是贾家,目前对邢家皆无助益……
她常听父母抱怨姑姑那边不管,邢忠脸皮厚,甚至有进京投亲的打算。不过,邢岫烟虽是不能确认真假,态度倒不恚怒,因前方争执,她道:“原来是京里来的亲戚,过了这关再说……我家姑姑的确是贾家的大太太……”
贾蓉便放下心,总算能有个落脚点,邢岫烟给了他一种沉稳的性格,且气质颇为不俗,妙玉还是很会教人的嘛。
“都别吵了,你们青行要多少钱?邢家母女,还有我们三位异乡人,一并付了。”贾蓉上前一步,出面道。
头领刘大川与十几个打手目光森冷地盯过来,见是一位小小年纪的少年,虽然之前报了自己的名号,然而在这吴江地界,他们是谁也不怕的。
但是很快,贾蓉身后陆陆续续聚集了几十号人过来。
“大爷,人来啦。”立楮恭敬地说道。
“来得正是时候。”贾蓉点了点头。
“大人,这领头来的是吴江打行的林英,是个狠角色,咱不好得罪……”
刘大川眼神闪烁地琢磨了一会儿,冷笑道:“好说,好说,咱们青行也是有规矩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位贾小公子的行李,就我们吴江青行包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是一个江南普通劳动者一年的年薪,官方规定一两兑换两千五百文铜钱,各地兑换比率不同。
邢岫烟家显然是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