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姜钟驰,眼见场中的叶向天已经是强弩之末,而毛文焕又是在那里猫戏耗子般的游而不击。
心里早就没了耐性,嘴里大呼一声,手中长枪摆了一个枪花,便要跃下战场击杀叶向天。
对方可是这次围杀战中的最大的一条鱼,击杀好自然是一件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过其人刚跃在半空,却被两人拉着两条腿扯了下来,却是老三姜钟舒和老五姜钟仁。
姜钟驰大为不满,还道两兄弟在跟他抢击杀叶向天的风头,眼睛一瞪,刚想说什么,便被老五姜钟仁一句话堵上了:
“二哥,叶向天这个人,你不能杀……”
“为何?难道还要留他一命不成?”姜钟驰不满道。
老三姜钟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纸扇,“啪”的一声打开,轻轻扇着,颇有些读书人的风情。
“二哥,叶向天自然该死,但是却不能死在你手里。”
“是啊是啊,二哥,你要是真动手杀了他,说不得会吃六弟的挂落……”老五姜钟仁又凑上前小声说道。
一听到“六弟”这个两个字,姜钟驰浑身的冲劲一下子散了大半,在这西疆魔域关,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位六弟。
“你的意思是……”其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又总抓不住重点,不过这时在两兄弟面前姿态放得极低,虽然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但也知道眼前这两位兄弟在人情世故方面强过自己许多。
“二哥,今日能杀叶向天的人……只能是他。”老三姜钟舒对着毛文焕的身影呶了呶嘴。
“凭……”姜钟驰刚想说什么,然后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抬手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干汗,连呼侥幸。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并非他真的不能杀叶向天,但可能会因此坏了六弟的本意。
叶向天是柏岭叶家中坚一代的扛鼎人物,身份地位有非常特殊,是一种很有分量的人,而这对毛文焕来说,却是一份最好的投名状。
叶向天死在毛文焕手中,这应该也是六弟最希望看到的结局。
想通其中关节,姜钟驰心中满是庆幸,一脸感激地看着身边两兄弟,心道果然是兄弟,要不是他们阻止,险些坏了六弟的安排。
不说姜钟驰三兄弟,却说他们周围汇聚的一众神策府兵将,这时候也都是一脸敬畏地看着三兄弟。
这种敬畏有一部分是源自姜钟驰三人的身份地位,毕竟是大离皇族的身份,而且又是西疆之主的亲兄弟。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姜钟驰三人传播在外的“凶名”,顺他们心意时什么都好说,慈眉善目,甚至跟你勾肩搭背,但要是真的惹恼了他们,这三位爷绝对会你知道什么叫执绔子弟,什么叫狐假虎威。
这里两部分只是占很小的比例,这三位爷在战场上表露出来的“战斗力”才是让他们最为敬畏的。
姜钟驰自然不用说,枪如其名,手中一杆长枪舞得花枝展展,枪花朵朵。明明几招就能解决的战斗,非得十几招,甚至几十招才见分晓,很是能显摆。
而且不论是走位还是招式,都是颇为骚情,当真是枪如其名,尤其是走位,滑的跟泥鳅一样。
不过虽然看上去有些花拳绣腿,但施展的却是游刃有余,这一战死在其枪下的兵将不知凡几。
而他手中的那套枪法,也让不少看到的人头皮发麻,与这般骚情的枪法交战,想想就很令人痛苦。
至于另外两位爷,也是让神策府的一众兵将大开眼界。
两人修炼了一部合击的刀法,从招式上看,这部刀法虎虎生威的同时,又是狠辣犀利,是一部威力强大的合击之术。
不过在这两位爷手中施展出来,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见风使舵,典型的墙头草,敌弱他进,敌强他退,从不与比自己强的敌手硬碰硬。另一个则是胆小如鼠,非常惜命,不管敌人强弱,都不会与对方硬碰硬,都是一触即退。
在这场拼杀中,不少地方好手都是被兄弟俩这种惜命如金的游斗方式逼得哇哇大叫,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有力无处使。
姜钟驰三兄弟的招式和打法虽然让人一言难尽,但是战斗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就像现在,神策府行军衙门上下三四万人,每一个人基本都带着伤,但是这三位爷看上去虽然有些狼狈,满身血迹,却都是别人的,他们自己却是分毫无伤。
再说场中一直压制着叶向天的毛文焕,却是将三兄弟的一番动作都看在眼中,眼见毅王府的三位爷没有出手抢头功的意思,悬着的心便放下了。
今日这份投名状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日后能不能彻底融入毅王府一系。
不过他却有点拿捏不定姜钟驰三兄弟的性子,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抢斩杀叶向天的头功。
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毅王府这三位爷虽然有些执绔跋扈,但却也是很有分寸之人,这或许也是一种魅力,让人打心底里不生厌。
“该结束了,既让我送你上路吧!”
心中有了决断,毛文焕不再是猫戏耗子般的打法,决定用这份投名状彻底结束这场围杀之战了。
“你敢杀我,柏岭叶家不会放过你!”
叶向天天赋不凡,战力也不俗,但在老辣的毛文焕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此时感觉到死亡的味道后,其彻底慌了。
“柏岭叶家?”毛文焕轻笑一声,猛然一声大喝:“本将之人大离王旗!”
说完,不再给叶向天开口的机会,一刀斩下了对方的头颅。叶向天至死都满是不甘,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明明携大势而来,为何最终却被斩杀再次。
而自始至终,他连那位毅亲王的面都没见过……
“来人,将叶向天的头颅收起来,火速送给王爷,王爷说不定能用得上。”毛文焕开口吩咐了一句,心中颇有些意气风发。
“这种感觉……真的是久违了……”其心中暗自感叹。
在赤氏时代,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能一直在朝不保夕的高压下,浑浑噩噩的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