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羊城。
台风过后,天穹湛蓝,一片清亮。
寥落的外商茶馆内,战双年铁青着脸看着惨淡的账本,一脸气愤:“该死的靖国!在这么下去,还能开得了茶馆酒肆吗?我们的钱,全都被抢走了!”
不怪战双年这般气愤,毕竟杨定一纸营业执照出来之后,整个靖国内的餐饮行业,基本上愁云惨淡。
只有街边的小摊不担心。
因为他们的生意,收入压根超不过起征点。
可是大酒肆就不一样了,你要买的盐粮酒油茶等诸般货物,全都需要票证购买。
没有足额的票证,靖国各色的国营企业要你的价格可不一样。
通常都是凭票购买的两倍到十倍不等。
越是奢侈,就越贵。
所以,酒肆这类的生意,要么咬着牙坚持每天没看到银子,要么就是干脆放弃这些生意转行。
此时此刻的靖国,几乎就是一个计划经济体系下的社会系统。
战双年都觉得自己开不下去了!
“战掌柜,何事如此气愤啊!”
一声爽朗的笑声袭来,一个胖胖的茶商,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战双年抬头一看,一下惊了:“汤先生,你怎么来了?”
“怎么?战掌柜不欢迎我这个同乡吗?”汤掌柜挪瑜似的说。
“怎么会。”战双年哈哈一笑,看了一下酒肆,让下边的人关门。
随后两人去了楼上密室。
刚一关上门,战双年立刻半跪在地,拱手示意下级礼仪。
“此次前来,一是来查何静和铁山之间,到底谁才是要负大责任的一方。”
“二是,破坏靖国的科举。”
汤先生缓缓说来,让战双年感到头皮发麻。
第一个倒是无所谓,但第二条,一旦动起来,恐怕会被靖国严查吧。
“这破坏靖国的科举绝非易事。”
战双年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本官来之前,就已经动手了。”
汤先生话音刚落,忽然西南方向冒起一阵黑烟,滚滚浓烟直冲云霄,顿时城内一片奔走呼号,越来越多的人赶着来救火。
战双年一看,眼皮直跳问:“大人,这是……”
“靖国的科举试卷,是使用雕版印刷的,所本官连着作坊和纸一块烧了。没了这些,重新准备雕版和造纸。雕版还好说,唯独这个纸,可没那么快造出来。足够靖国将科举延后了。越是拖延,他们就没有足够的官吏支撑接下来的规划。届时,靖国必然只能草草了结科举。”
汤先生呵呵笑着,看着浓烟,仿佛是在看靖国的未来一样。
“靖国,必将如这火,烧得一干二净!”
战双年激动了一下,拱手道:“大人英明!”
……
一个时辰后,陈安回来了。
焦急的跑进御书房,叩拜道:“陛下,出大事了!”
“你又这么急急忙忙,发生了什么吗?”
杨定放下手中奏折,上头主要是工部今年对于国内工事的测算,建城,修路各种乱七八糟的花销不下三百万两白银,这让他很头疼。
按照原来的靖国过往预算,朝廷每年收入大约在一千多万两白银。
可现在靖国只剩下镇南关以南之地是实际控制,地税也不能收多少,商税估摸也没几个钱,如果国营司赚不到钱,那靖国明年可能就支撑不下去了。
烦心事一遭接着一遭,还没反应过来,这陈安就跑来惊呼,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般失态?
陈安也察觉杨定不郁,赶紧说道:“方才工部起火了,烧了工部囤积的科举白纸,和印刷试卷用的雕版。距离科举时间不足,赶制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杨定惊得站起来,紧接着一脸铁青问道:“距离科举不到五日了,这雕版烧了倒是无所谓,可你连白纸都被烧了,考生如何使用?难道我靖国第一届科举,就要草草完结吗?”
“去!去把朝臣招来!还有耿子忠!他作为工部尚书,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错,简直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