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远见的老妇人了。”柳云卿说着打量起屋中陈设,只见里面摆着两张巨大的桌子,几把长长的凳子。靠墙摆着酒柜子,放着酒坛几个,全都贴着红帖子,竟然有从汴梁那些正店之中买来之物。
“她是精明的人哩。”小妇人说着又道:“客官只见了奴家夫妻一面,便这般了解奴夫妇二人心性。比我那婆母又不知精明多少哩。”
柳云卿闻言呵呵一笑,看了看那小妇人摇摆不定的胯子道:“小生见娘子这般爽朗,一副笑容时刻挂在脸上,想必是对令婿十分满意了。”
妇人闻言掩口而笑,那铁塔一般的汉子也憨笑着,小妇人秋波流转在那汉子身上,言道:“是好哩,只是呆笨了一些!”
“常言道‘人无完人’小生见大哥孔武有力,性子耿直,对娘子言听计从。此便是良缘,乃是娘子前生修来的福气哩!”
小妇人闻听此言,更是眉开眼笑,只是那满脸的艳俗陡然增加,簇拥着柳云卿在长凳就坐之际,还用那双纤细的手儿在他背上缓缓的摸了一下,之后自腰间直摸到了后脑勺的位置。
又之后,妇人也不理会林教头等人,径直坐在了柳云卿身侧,娇嗔那汉子道:“呆子,今日贵客临门。舍下寒微,快快弄些好菜过来。”
那汉子嘿嘿傻笑一会儿,这就挑帘而出。而那妇人则将一只藕臂伸了过来,半搂在柳云卿的肩膀上。
柳云卿未曾走得远路,此刻早已经是腰酸背疼,心下并不过于排斥这妇人,奈何双腿疼痛,妇人身子也有八九十斤,此刻半俯在身上,好似泰山压顶一般。只得推开那妇人,笑着说道:“墨娘子,你这小店也有‘醉太白’这样的好酒?莫不是假的吧,取上一坛,让小生仔细品品。”
“客官小看奴家不是。”妇人闻言缓缓起身,用满是埋怨的眼神望着柳云卿,又道:“就是丰乐楼之中的‘汴梁春’也是有的。”
妇人言毕,这才扭着腰肢,抱回一坛酒水,拿着三四个粗瓷大盏而来。
清澈的酒水在妇人倾倒之下,哗啦哗啦的落在大盏之中,溅的四处都是,柳云卿的胸前的衣襟险些被酒水打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妇人故意为之的。
“墨娘子小心则个!”
“小妇人鞋弓娇小,身姿不稳,客官赎罪则个!”妇人说着,又扭着腰肢缓缓往门口而去,笑着言道:“客官莫要生气,湿了衣衫,奴拿去烤干就是。”
“也不是湿的太多,不要紧的哩。”
“不要紧就好。”妇人挑着麻布帘儿,扭着脖子笑着说道:“厨房有个小小的炉儿,今日天寒。奴又打湿了客官的衣衫,这就拿那炉儿过来,好叫客官暖暖身子。”
“有劳墨娘子了!”
听着那妇人轻轻的脚步越来越远,杨提辖啐了一口道:“好个荡妇!”
“那汉子看着乃是好汉一个,偏偏却木讷如斯。让这妇人拿捏的紧哩。”林教头端起眼前酒盏,摇着头一饮而尽道。
“这妇人长的倒也好看,为何偏偏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哩。”三郎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