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虞候这话,一行亦官亦盗之人纷纷雀跃,喜上眉梢兴冲冲地的打马上前而去,不顾紧闭的篱笆,横冲直撞的走了进去。
借着灯笼之中微弱的光芒,墨娘子看到一匹马背上之上,自家的小丫丫横躺在一个凶神恶煞的贼人怀中,于是泪如泉涌,不顾危险的冲了上去。
“丫丫,丫丫你可把娘担心死了。”
“丫丫,醒醒,你怎底了?”
“娘子好柔软的身子,让俺亲亲可好?”
墨娘子奋不顾身的前去抱孩子,却被那面目可憎的贼人拦腰抱住,冰冷似铁的大手好一通乱摸,又口出污秽之语。
“几位大哥,放了丫丫吧!”墨娘子已经是双目含泪,任由那汉子胡来,又可怜巴巴的看着那头戴大斗笠,身披蓑衣的“小钟馗”苦苦言道。
对墨娘子上下其手之人乃是小钟馗过命的兄弟,此刻小钟馗见陆虞候神色不快,急忙呵斥道:“休得胡闹,弟兄们还指望这娘们弄一桌酒席哩。”
那人讪讪的放开了墨娘子,墨娘子急忙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小钟馗苦苦相求道:“几位大哥,放了丫丫吧!小妇人感激不尽,做牛做马难报大恩哩。”
小钟馗不由得望向了那路虞候,只见他朝着屋里努嘴,小钟馗会意,叫嚷道:“休得聒噪,快快让你那汉子埋锅造饭,好生伺候。饭后再唱个小曲,俺们高兴了,自然就将小丫头片子留下了。”
墨娘子听后好不欣喜雀跃,前边挑起帘儿,让众盗鱼贯而入,面对那一只只咸猪手儿也不再是那么的讨厌,待众人落座之后,又含笑着一一奉茶端酒。
好不容易将众盗伺候整齐之后,这才抱起了自己女儿,只感觉烫的厉害,急匆匆的往额头上一抹,吓得大惊失色,又急忙摸了摸自己额头,嘴中呜呜的抽泣起来。
“兀那夫人,还不下去弄饭?”
“这就去,大哥稍等会儿就好。”
“噫!”陆虞候机警的问道:“怎底不见掌柜的身影哩?”
“大哥勿怪!”墨娘子挤出一丝笑意挂在脸上,看着也还赏心悦目,道:“近日天寒,奴那汉子一时不慎,得了伤寒之症,浑身无力,在西厢房睡哩。今日饭菜自有奴家伺候,大哥们稍等便好!”
“还真的是嫡亲地父女俩哩。一起得了伤寒!”小钟馗笑着说道。
墨娘子言毕,生怕露陷,急匆匆的出了北屋往东侧厨房而去,陆虞候满是狐疑,却被众人一一劝酒,几杯美酒下肚,浑身一暖,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将方才一丝疑问早就抛向了九霄云外了。
于是这一伙贼人,忙着推杯换盏,荒野之中,那欢声笑语四下传开,惊得夜枭扑棱棱的向远处飞去。
墨娘子半喜半忧的来到厨房,拿起斧子从冻得硬邦邦的牛骨架上砍肉。喜的是看到丫丫回来,忧的是丫丫发烧已然昏迷不醒,愁得是这伙贼官兵虽说可以留下丫丫,但不知又有多少波折。
西厢房之中,自得知这一伙贼人带着丫丫之后,那呆虎儿便挣扎起来,嘴中呜呜的叫着。这厮力气大的惊人,弄得房梁都咯吱咯吱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