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无边无际地洒落,耳旁虫鸣此起彼伏,从旷野吹来的夜风送来阵阵凉意,两人站在矮坡上,均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所谓地堀,原是一座用以掩人耳目的坟墓。
“这不会又是一场梦吧?”华生先舒了口气,坐下来。
“庄周梦蝶吗?”唐笑也坐下来。
“亦梦亦真,如梦非梦。”华生先屈腿躺了下来。
“天快亮了,是梦是真,很快便知道。”唐笑道。
“谁道天亮是否也只是梦里的一环呢。”华生先懒懒道。
“你怎这么消沉?”唐笑道。
“我只是想不通……”华生先发起呆来。
如果说,梦与真是镜子的双面,那么一场梦是否也是一场人生?梦的长短好坏如人的生死否泰,梦起如人生,梦醒如人死,哪一面才是真,哪一面才是人生……
唐笑也不由陷入了沉默。
夜虫的聒噪回响在空旷天地间,却显得更加寂寥,天边一颗星星闪烁,一道细光划过苍穹,唐笑揉了揉脸颊,躺下身来……
夜幕缓缓卷起,天脚一缕白光跳入,眼前的光景已依稀可辨。
唐笑坐起来,“我们走吧。”
华生先伸伸腰,“急什么,天还没亮呢。”
“你就是再上躺一天,又能改变什么呢,起来,不走我走了。”唐笑脚尖踢踢他。
“唉,我不过是舍不得与你相处的时光。”华生先不情愿地坐起来。
“哇!这是什么地方?”唐笑突然惊道。
“怎么、”华生先站起来。
眼前是一片广阔荒凉的乱葬岗,一个个矮小坍塌的土包子凌乱散落,有些被雨水冲出了腐烂的棺木,有些被野狗拖出了残缺的尸骨……
“我们在乱葬岗睡了一夜啊。”华生先道。
“太瘆人了,赶紧走吧。”唐笑拔腿就走。
“笑笑别怕,鬼比人简单多了,咱们该庆幸这里不是陆胖子家。”华生先道。
“说得跟你见过鬼似的。”唐笑道。
“正是没见过,所以才毋需害怕,为未知的东西担忧惧怕,不值当。”华生先道。
“道理我懂,你先把嘴闭了,好好赶路。”唐笑加快了脚步。
……
趁天蒙,二人迅速回到衙门,悄悄摸进大牢。
大牢里,左钰盘腿独坐。
“你猜我们遇见什么了?”一进门,唐笑扑过来急急道。
“累了一路,喝口水歇歇吧。”左钰倒了两杯水。
唐笑抓起一口灌下,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们都遇到什么了吗?”唐笑又问道。
“不急,迟些再说,我们该启程了。”左钰道。
“走?现在?”唐笑愣了愣。
“不错。”左钰点点头。
“为、”唐笑还未问出,一旁的华生先突然倒下。
“华生先、”唐笑扑过去。
华生先呼吸匀顺,像是睡着了般。
“他怎么了?”唐笑忙问。
“中了我的迷魂药。”左钰站起来。
“迷魂药?为什么?为什么要迷倒他?”唐笑不明。
“因为我们该启程了。”左钰道。
“他不能同行吗?”唐笑问。
“不能,不然你我都有危险。”左钰道。
唐笑更加无法理解了。
“这是玉面盗跖的意思,我们常州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的布局。”左钰道。
“玉面盗跖?原来真的是她。”唐笑恍然明白。
“不错,此行只能有你我二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时间紧急,路上我们再详谈。”左钰道。
“好,”唐笑忙站起,“奇怪,他什么时候中的迷药,我怎么没事?”
“因为你喝了解药。”左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