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煮酒喘着粗气从床上坐来,眼泪打湿枕头,身上沁出的汗刺痛着伤口。他愣了一会,眼浮现个总不着调的年轻妇人,笑来甜,像碗红豆圆子汤。他捂着脸呜咽,泪水落在子上,画下圈圈点点斑迹。
同屋的孟竹也醒了,借着月光走到他面,递上一杯水,问:“怎了?”
高煮酒喝了一口递来的水,声音依旧听出哭腔,:“竹啊,我梦见我娘了,娘吗?”
孟竹笑着像摸孩子似摸了摸他的脑袋,:“每啊。”月光晦暗,他又在阴影中,高煮酒自也不见他红了眼眶。
不跑了久,青石板又长又冷,卷着烟尘的风刮着高琛的脸,染血的残月清冷地蔑视着可怜的孩子。身的大火丝毫没有停歇的念头,他早已气喘吁吁,可依旧不疲倦地奔跑,仿佛奔跑就能噩梦醒来,太阳能替他刺穿阴霾。
迎面撞上一个瘦弱的子,脏兮兮的小孩惹子的白衣满是尘土。子目光澄澈,面容清秀,一双凤眼中透出无尽的温柔和善良,似菩萨般慈悲。他蹲下来,着眼中噙泪的高琛,摸了摸他的脑勺,似乎就能从孩子的眼中到刚刚发生的惨剧。
他将孩子抱在怀里,轻声:“没了,没了,害怕。”
高琛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来。他用尽大的力气,紧紧抱着菩萨似的子,搂着他的脖子,哭声嘶力竭,用泪水冲洗掉一身的悲伤。子抱他来,无谓弄脏,用洁白光华的袖子擦拭他的眼泪,抹脸上的烟灰。
子望他跑来的方,猜了个囫囵,轻轻柔声问他:“孩子,可姓高?”
高琛边哭边断断续续,说支离破碎:“我我叫高琛,我妈妈,我妈妈边贼人和大火大哥哥,我妈妈在边,我妈妈”
年轻子叹了口气凤眼微眯,大致缕清了他口中的悲剧,温柔地搂着他,安慰:“怕怕,我们走吧,孩子我在呢,我们个温暖又安全的地方,我们走吧。”
高琛紧紧抱着他,依旧哭无比伤心,眼中倒影出全是倒下的妈妈,染血的青石长街,烈烈火光窜上夜空。
年轻子边轻轻搭他的背,边:“孩子,今不叫高琛,这名字实在太危险。我替一个,以就叫高煮酒,字青梅,可?”
高琛听了抽抽搭搭问:“青梅?”
年轻子抱着他像是抱着一小兽,着泪汪汪的眼睛,:“青梅煮酒论高手,将来成了名震下的绝顶高手,再报今日仇。”
高琛又搂着他的脖子,趴在肩上,轻轻啜泣,问:“大哥哥是谁?”
年轻子薄唇轻启,:“我啊,我叫袁嘉凤。孩子,累了,快睡一觉吧。”
“要带我哪儿?”高琛疲倦,却还是从肩上来,着他眉目觉像极了寺庙中慈悲普万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