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一踉跄,眉尖猛然拧了一下。带伤的口唇微启,眼圈红得快要像他眼下的赤渍。神医一愣,他连声儿都没出一声,绕过神医进了药房。</p>
神医气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来关门。他正站在药房中央打量摆设。上次来时仓促,心里只惦记那只倒霉肥兔子,也顾不上四周环境如何,今日虽是第二次进来,却和头一次无甚分别。</p>
但见药柜林立,当窗一张丈多宽大石桌,半是书案半是药案,案上博山炉曾熏银丹,折腾他们一个天翻地覆倒是熟悉得很。嗅着各种仙草交织的药香,沧海不禁伸出手,在几乎铺满的药案上那只手柄光滑的黄铜小铡刀上摸了一摸。</p>
便猛地被人扯着袖子拽开,许是力大了,他攀住神医的肩膀才站稳了脚。</p>
“你到底想干嘛?”神医薅着他后衣领,打算他说一个不顺耳的字就把他丢出去,“你又看上我这把刀了么?”</p>
他回过头对着神医眨了眨似乎带笑的眼珠,一边掰他的手,一边把自己的衣领抢救出来,直到神医主动撒手才终于成功。扭着头举起兔子晃了晃,说了第一句话:“你信不信我让它把你这儿都搅合乱了?”</p>
神医皱起眉头,他走一边去了。在药房里这摸摸,那动动,有柜门,拉开看看,有抽屉,拉开看看,有长得好看的药,拈起来嗅嗅,回头又道:“不用管我,你忙你的。”</p>
神医烦了。见他又要动柜上的小药瓶,便道:“这是‘万艳消骨散’,弹在死人身上,一时三刻,便化成一滩黄水,消灭形迹,再好不过。你可以擦一点试试。”</p>
沧海立刻收回手。</p>
又伸向第二个瓶子。</p>
神医道:“这是‘风流蚀骨丸’,用温酒化开,喝下即刻发作,浑身燥热难当,不管男女皆一心求淫,否则全身精血逆流而死,采花贼随身携带再好不过。你可以喝一点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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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撇了撇嘴巴,直接向第三个瓶子探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