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破浅淡蔑笑。</p>
舞衣垂眸接道:“但是后来……我明明什么都没得罪你,你却偏生要那样去做,我心里确实没底。以为你又像沈邦的事一样……借题发挥。”</p>
钟离破哼了一声。</p>
舞衣呆了一会儿。慢慢贴着木柜坐在地上。哭起来。又怕钟离破不耐,只好忍着不出声音。</p>
哭了半天。猛然一顿。侧过头,视线被木柜所挡。</p>
但见钟离破搭在膝头的黑斗篷同他一样冷硬。支楞八翘。又像他的脸皮,轮廓利落。</p>
舞衣长长吸了口气,强抑委屈,说道:“这么说来,昨天你说杀光沈家人也是试探我了?”</p>
钟离破道:“是。”</p>
“那……”舞衣忽觉一分欢喜,“也和方才一样,只是看看我的反应,其实并不会杀他们对么?”</p>
钟离破道:“另当别论。”</p>
舞衣立刻失落,忍了会儿,还是道:“我的手臂好像脱臼了,你能不能帮我接回去?”</p>
钟离破道:“凭什么。”</p>
舞衣愣了愣,缩在柜后,更伤心低泣起来。</p>
无人顾及蜡花,烛光渐渐幽暗。</p>
舞衣昏昏沉沉。</p>
钟离破坐在椅子里,仰头闭目,不曾少动。</p>
这房内漆黑。</p>
直黑到人心坎里去。</p>
黑得窗前那道银月光都视而不见。</p>
慢慢的前行。潜行。在浓黑的黑色里,像阳光照顾万物成金一样将所有染成黑色。潜行。和前行。没有分别。</p>